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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句开头便是‘东君’,东君就是春神啊,东君不降雨,正好对应后句的‘晚霞’,常言道: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这个病骨一定指的是前联的柳树,柳树迟迟得不到雨露灌溉,才会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才会在晚霞中情难自禁!”
“妙!”李山连连点头,“如此一来,第三联‘寒蝉抱叶噤秋实,孤雁迷云失故家’也有了合理的解释,寒蝉我们都知道是秋天的蝉,因为生命力已经走到尽头,所以叫不出声,但他将其用在此处,却是另外一番解释!”
“寒蝉抱着叶子守在果实旁边,它不肯叫是因为果实并未成熟!果实为什么不成熟?这就想到前面第二联所说的春神,东君不降雨,导致大旱,果实干瘪,寒蝉无法汲取汁液,所以以为它还没成熟,傻傻守在它旁边!”
“而那只掉队的大雁在空中盘旋,其实并不是找不到栖息地,而是在寻找水源!只是因为人们不理解它的焦急,所以说它是找不到家的方向了!”
“寻常人写春华秋实,往往是描写春天种下的种子,夏天开花,秋天结出果实。好一点的诗作会将用意拔高,告诉人们一年之计在于春,要珍惜春天的播种时间。”文相徐徐道,“而此人却反其道而行之,他偏要写因为春天没有降雨,所以夏天的花稀疏,秋天的果实更是干瘪没有营养,他用一个不好的结果来警示人们春的重要性,要在种子小的时候就及时浇水,不然就会导致如此后果,其中的教化作用恐怕比寻常写法更加深刻!”
“毕竟人只有在失去后才懂得后悔,后悔为什么当时偷懒,没有给果树浇水。”
李山叹息道,“那么最后一句‘欲拟长门犹讳赋,恐惊庭树又栖鸦。’一定是种树人的懊恼吧,庭中果树上面落满了乌鸦,也正可以反衬其枝叶稀疏,这样一副惨状……”
李山眼底的震惊之色久久不能消退,“如此诗作,无论是对仗还是寓意,无可挑剔。并且它还有创新,打破了历年来所有文人写春华秋实时的习惯,给了诗人们新的思路。”
“此诗必将传颂后世!不用犹豫了,甲!”
李山率先写了个“甲”字!能评这样的卷子,他感到荣幸!
文院院长斟酌了片刻,在空白的地方先写上“甲”,然后仔细书写自己对它的一些见解,为它作注!
能给注定要流芳千古甚至艳压一世的佳作作注,对他的文名是极大的传播!
双甲出在他们清苑县,全县上下都会与有荣焉!
他们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张榜日学子们的表情了!
第57章 想亲政吗?陛下? 依赖变了质,傀儡好……
当夜, 清苑县文院。
案上已经堆了不少纸袋,都已经贴上了红色封条。
文院众人已经睡下,无人发觉, 那一堆纸袋中悄然少了一份。
圣院, 院长苏润卿正和文相聊天,文相吹了吹茶沫,抬头看了院长一眼, 摇摇头,“兄长,何事挂心?”
“泽余, 你我兄弟二人不知多少年没有去探望老师了, 前些年他来京城, 为兄却恰好周游各文院, 不在京中,也不知道他近来身体如何,为兄想抽个空去遗忘谷看看。”
苏泽余没有说话, 他是文相,也是帝师那场谋划的主要成员之一, 自然知道苏仕元已经过世了。
可这个消息他不能跟他的兄长说。
“兄长是圣院院长,会试和殿试还需要兄长主持, 且今年绥阳百废待兴,余有些政事不能通解,到时候还要请教兄长。”
苏润卿的眸子里充满了疑惑不解, 他迟疑道,“泽余,政事你比我懂,何须问我, 我还是想去看看老师,我年纪大了,见一面少一面了,再过几年,这把朽骨就再走不得远路了……”
“再等一等,兄长,如今局势动荡,各地拜神会兴起,现在出京不妥……”
“局势局势,你就知道局势!你是不是不想去看老师,是不是已经忘了他老人家的教导了?”苏院长气得脸红,“你…你……我们的名字还是老师给起的!意为泽润众生,广庇天下寒士!为了一个拜神会你就束手束脚畏首畏尾!就是因为有拜神会我才要去!我不愿让老师知道我放任百姓被蛊惑而坐视不理!”
文相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他挣扎片刻,最终闭了闭眼,“兄长,莫怪余长幼不尊……”
苏院长瞳孔一缩,“你……你要作甚!”
“余,恳求兄长就留在圣院,最近便不要外出了,有什么需要的跟门口守卫讲,会有人替兄长买来。”
文相满脸歉意告辞,守卫等他一出门,立刻又将大门关上。
身后传来院长颤抖的高喝,“苏泽余!你书读到狗肚子里了!你一心只有你的仕途,你忘了我们本是一对乞儿!你忘了是谁将你养大、教导你为官要为民做主!你…你简直……”
苏院长憋了半天,骂道,“有…有辱斯文!”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弱,直至再也听不见,文相长长叹了一口气。
眼角有点湿润了,他知道承曦帝或许会对老师不利,毕竟承曦帝的心眼很小,容不得旁人比他声望高。
可是他最终还是大意了,让老师葬身在谷中。
他以为承曦帝不会那么快动手的……那天帝师询问他的意见,要不要分一些人去遗忘谷。
他沉思过后,告诉帝师寻花阁力量有限,漠北那边吃紧,还是先顾那头吧,遗忘谷不一定会出事。
帝师当时看了他很久,最终点了点头。
后来帝师特意去拜访秦廊秦老阁主,请老阁主去遗忘谷随行保护,他还觉得帝师大人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