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0
颠腿,用最温柔的语气,“说了两句怎么就哭成这样, 方才走神的不是陛下?”
不是的,不是因为这个哭。江弃言兀自掉了一会眼泪,才闷声,“别叫我陛下, 我也不想自称朕。”
蒲听松似乎是叹了一口气,“怎么呢?”
“不喜欢听”,江弃言还在掉泪,一颗一颗往外滚落,弄得蒲听松心底一阵颤动。
“不喜欢便不喜欢吧”,蒲听松用袖子给他擦拭眼泪,“以后人前你我是君臣,人后……”
人后你是我的小宠物,蒲听松心想。
蒲听松没说话,但抚摸小动物一样的手法已经替他说明了一切。
江弃言只感到先生一边揉猫一样揉他,一边低喃,“你乖,不哭。”
“不要。”这两个要求他一个也不想完成。
江弃言只觉得自己越来越委屈,他很小就喜欢先生了,先生只把他当个宠物!
时隔多年,他终于明白了身上的异样究竟是为什么。
答案之书不是先生的安排吗?先生既然引导自己爱上他,难道不是喜欢他的吗……又为什么……
所以只是想要用爱控制他吗……
江弃言越想越难过,先生以爱为枷锁,在他脖子上套了个项圈。
而他……早已被驯服。
可是……可是先生怎么能这样呢?
蒲听松眼看着泪水越擦越多,心中的无奈已经达到了极点,他语气越发无可奈何,“怎么委屈成这个样子?是先生错了,先生不应该吓唬你,别哭了乖乖,先生舍不得罚你的……”
蒲听松想过,试探到了底线之后,江弃言可能会拍桌子、会闹脾气,会大发雷霆要他的脑袋。
蒲听松下意识套用了前人的经验,历代先帝登基之后都会忌讳帝师,想方设法疏远,在地位稳固后再找机会处死帝师。
所以他说了一句比较激进的话,想看看被摸逆鳞后江弃言会如何反应。
但现在看来那似乎根本不是江弃言的底线。
更头疼的是,这句话好像戳到了小宠物的什么临界点,直接把人惹哭了。
“批完奏折会很晚”,江弃言吸了吸鼻子,止住哭声,“先生留宿宫中好吗?”
蒲听松短暂犹豫了一会儿,终究是怕他再哭,叹气,“好。”
江弃言就那么静静看着先生犹豫,心底的委屈更深。
先生不愿意留宿。
也是,谁会愿意跟宠物一起睡笼子里,这皇宫就是个大点的笼子罢了。
以前愿意跟他一起睡,不过是驯服他的野性培养他的亲近罢了。
不可否认,先生很成功。
习惯已经把依赖深深刻进了他的脑子里,他控制不住自己。
每一举每一动都会想到跟先生相处的曾经,目之所及的一切,都会不自觉浮现先生的影子。
江弃言感到全身上下到处都是看不见的丝线,丝线最终在脖颈项圈处织成了绳,绳的尽头被蒲听松牢牢抓在手心。
江弃言看着蒲听松的温柔笑眼,生平第一次对这笑感到恐惧。
以前他最喜欢先生这么笑了,可现在想来,那些笑太游刃有余,完完全全就是看宠物的眼神。
他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现在只是个小宠物。
江弃言低头自嘲地笑了笑,那又怎么样呢?还能怎么办呢?反正已经离不开先生了,那干脆也用类似的方法,让先生也离不开他好了。
那就让被驯养的过程,也变成驯养的过程好了,看谁驯得过谁。
江弃言觉得自己现在多少沾点疯,不过那不重要,就算真疯了那也是先生逼他的,先生要负全部责任啊。
江弃言的目光又变乖了起来,他轻轻用脑袋拱着蒲听松的胸膛,用乖巧换取自己想要的“奖励”。
“先生搬进来住好不好?”他深知蒲听松要听什么,便顺着往下说,“言言一个人在宫里会害怕……”
先生不就是要他的依赖吗,那他就依赖给先生看,“母后就死在这里……七窍流血……”
他挂了点泪珠,含着,不掉,“先生……”
蒲听松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定定看着他很久,也没看出破绽。
不应该啊,他亲眼见过小兔子杀人,如此果断,不像是还会怕这些的样子。
不过也难说,毕竟那时候小弃言才一点点大,可能真的留下了什么阴影。
江弃言在心底轻笑。
当然不会看出什么破绽,因为他说的都是真的,无论是想要先生留宿,还是害怕的原因。
他没有说一个字的谎言,只不过隐瞒了真实目的不说罢了。
他不会对先生说谎的,先生太聪明了,一眼就能看出来,所以他只会用真话对付先生。
就像先生用真的对他好来对付他一样。
他可都是跟先生学的啊。
没看出破绽,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