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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他小心翼翼藏住眼底疯狂,“想再抱一会,我很想念先生。”

  眼前的兔子似乎变得有些危险,蒲听松一贯秉承收放有度的原则,既然他要更多,那就如他所愿,总是得不到满足,自然会有叛逆的风险。

  蒲听松没怎么犹豫,就抄着他腿弯把他抱起来,“走吧,杀回京城,打你父皇一个措手不及。”

  说杀回京城,就是真的杀回的京城。

  蒲听松搂着他骑马,一路不知抹了多少人的脖子。

  很惊险,但很安心。

  江弃言始终窝在先生怀里,先生不需要他帮忙厮杀,他只需要稳稳当当把自己挂在先生身上就好。

  等到了午门,看见站在门口率领众臣迎接的方鸿禧之时,他才明白过来这是怎样一场惊天布局。

  而方鸿禧又在其中充当了怎样的角色。

  秦时知与方鸿禧站在一起,江弃言的目光定在他们相扣的十指处,他不知这六年间发生了什么,但看样子,这两人似乎走到了一起。

  方鸿禧上前一步,跪,“恭迎陛下回宫,臣等救驾来迟,望陛下恕罪!”

  江弃言注意到方鸿禧说的是陛下。

  仅此一词,他便明白了为什么先生不带他去漠北,反而要顶着危险入京。

  是让他篡位吗……

  江弃言声音平稳,“平身。”

  那就篡位吧,他不是小孩子了,已经不对那个人抱有任何期望了。

  那个人想让他死,他也不会再认那个人做父皇。

  “朕的皇弟现在何处?”江弃言一一扫过众人的面孔,“软禁即可,不必伤他性命。”

  方鸿禧低着头不动,直到蒲听松的声音从头顶压下来,“听不见吗?按陛下说的做。”他这才连连称是,“臣领旨,这便押二殿下入宫!”

  蒲听松一个眼神,众臣便各归其位。

  等人群散去,江弃言望着皇宫的方向,声音中的威严散去,只剩下温顺,“漠北那边……”

  “陛下要记住,人心无论何时都要胜过物品。

  “即便他有虎符,即便他曾经是皇帝,却也比不过小世子的威信,因为镇北军说到底是镇北王的家兵,而徐世子才是他们的主人。”

  所以这六年,先生是在暗中协助表兄收回旧部吗?

  那么那个人到了漠北,便是自投罗网。

  如蒲听松所料,江北惘确实是打算去漠北,但他没想到江北惘对江弃言的怨念那么大,竟是先去了遗忘谷。

  蒲听松原本是在漠北亲自等着江北惘到来的,但遗忘谷的事让他改变了主意,先拥江弃言成新君,再来料理江北惘不迟。

  江弃言沉默了很久,直到快要到宫门口,才压下眼底翻涌的情绪,尽量软声,“先生要回府吗?”

  要把他一个人,丢在冷冰冰的宫里吗?

  很荒唐,先生大概不会同意,但他就是想,“先生入宫住好吗?”

  “您说呢,陛下?”蒲听松似乎不再掩饰那些锋芒。

  他只感到一道极具威胁的目光向他裹挟而来,先生的声音低沉而不容拒绝,“陛下听话一点,臣会经常入宫看您的。”

  江弃言低着头,在蒲听松看不到的角度扯出一抹冷笑。

  先生还真是会拿捏他啊,想要先生的陪伴,就必须好好表现,乖乖听话。

  他把脑袋靠在先生身上,静静靠了一会,“我会乖的……”

  “您一直都很乖”,蒲听松两根指头抵着他的额头,把他脑袋推远了一些,“但是要记好,自称朕或者寡人。”

  “陛下,您该回宫了,总赖在臣身上可不行。”

  第47章 试探 臣在教您批阅奏折,您在做什么?……

  内廷已经清扫过了, 乾清宫江弃言去过,西侧养心殿却是从未踏足的。

  那里是历代皇帝就寝的地方。

  江弃言推开门的时候,宫女已经换好了床品, 正在屋内洒水擦地。

  他没有打扰她们, 退出去关上门,在看到江北惘的痕迹一点点被抹除的时候,他清楚地意识到, 先生掌心的那只金丝雀换人了。

  又或许,其实从来没有换过吧。

  江弃言走到坤宁宫,那是他在这宫里最熟悉的地方了, 但……

  物是人非, 里面空无一人。

  他没有多逗留, 只是又转去了别的地方。

  后宫尽数空着, 按理说他既然继位,皇后该升太后,但慈宁宫并没有人。

  直到他走到浣衣局, 看到那个曾经雍容华贵的女人如今蓬头垢面,臂上满是冻疮, 见到他来,目光躲闪, 卑微伏地行礼。

  江弃言心中并没有快意,反而被不知道什么滋味填满了心头。

  说到底都是江北惘造的孽,他小姨也是苦主。

  “你出宫去吧”, 江弃言的声音透着一股疲惫,“朕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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