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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各路将领正在集结队伍。嘈杂的人声中,陈川柏忽得听到一声熟悉的爽朗笑声。

  他蓦地停住脚步,转头张望。

  不远处,谢玉娘和吴斐正谈笑风生,也不知吴斐和她说了什么,谢玉娘漂亮的丹凤眼都笑弯了起来。

  陈川柏不悦地眯了眯眼,转身去了自己的军帐。

  谢玉娘只朝陈川柏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招呼吴斐与她进帐中叙话。

  一个时辰后,两人商定了攻城事宜,吴斐先行离去集合兵马。

  谢玉娘说了半天的话,口干舌燥,起身去给自己倒水。

  却不想吴斐刚掀开帐帘,就意外地叫了声:“陈将军?”

  谢玉娘拿碗的手一顿,又很快恢复了常色,连看也没回头看一眼,继续慢条斯理地小口喝水。

  帐门口很快传来脚步声,走到她身后几步之远处站定。

  谢玉娘将碗放下,像是刚刚想到什么似的,还未转身便欣喜地唤了一声:“吴将军,我突然想到……”

  “我有话跟你……”

  两人的声音撞在一起,谁都没来得及把话说完。

  谢玉娘回过身来,恰好看见陈川柏因她那声“吴将军”而凝起的眉头。

  她平静地眨了眨眼:“何事找我?”

  “……”陈川柏沉默片刻,还是没忍住,道,“吴斐是我大哥的人,没和赵寒交过手,攻眉县,我比他合适。”

  谢玉娘听罢,淡淡地笑了笑:“我觉得他合适。”

  “你们没有并肩作战过,手下的人也不熟悉,他不是最好的选择。攻城这事非同小可,你需要有人留意你背后……”

  “我又不会死,”谢玉娘打断了他的话,不屑道,“算命先生说我活不过二十三岁,也就是说二十二岁之前我都不会死。不劳你挂心。”

  *

  下午雨就彻底停了,北方的天晴朗无云,明天该是个好天气。

  天还亮时陈君迁去见了沈京墨,陪她说了会儿话。这次去打眉县不能带她,让她一个人留在铜城,肯定又要睡不好——之前他每次独自出征时都是如此。

  她就是这样的性子,除非天下太平,他再也不用打仗,她大概才能安心。

  太阳落山后不久,他们就该出发了。

  沈京墨站在潮湿的城头,目送着大军远去,就像她过去目送陈君迁离开长寿郡那样。

  区别在于,这次他很快就会回来。

  三天后,眉县传回了消息——

  雨停的第二天,天公作美,阳光极盛,陈君迁他们利用铜镜的反光,的确牵制住了眉县守军。

  更巧的是,前些日子是中秋,眉县城楼上挂着的灯笼还未摘,不过一刻钟,纸制的灯笼便在刺眼的光线下燃了起来。

  城头失火,眉县守军既要守城又要救火,一时间乱作一团,谢玉娘与和尚两路人马顺利登城,不消多时便将城头的守军尽数消灭。

  当天傍晚,大军入主眉县,赵寒被俘。

  如今谢遇欢和谢玉娘留在那里接管眉县,陈君迁带人回了铜城,等到眉县百姓都安顿好了,再论功行赏。

  他怕回来路上耽搁,便先派轻骑回来给沈京墨报信。

  听完这些,沈京墨喜不自胜,跑到城门口去迎他。

  陈君迁没让她等太久,不多时便带着大军浩浩荡荡地出现在沈京墨的视线之中。

  夫妻团聚,自然有说不完的话。和尚懂事地接走了陈君迁的马,让他陪她慢慢走。

  临近九月,铜城的傍晚已有了些凉意。沈京墨带了一件氅衣,披在他身上后,眼神越过他向后看去,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陈君迁低头,看她毫无准头的手胡乱给他系衣带,凌乱的绳结险些把她自己的手指头都绑住,忍不住笑了出来,捏住她柔软的脸颊,轻轻将她的脸掰正,俯下身来盯着她:“找谁呢?”

  沈京墨拍掉他的手,将衣带塞到他手中让他自己系,目光又往他身后瞟:“玉娘和川柏呢?怎么样了?”

  攻打眉县前他说有办法让他俩互通心意,现在仗都打完了,她得来验收验收成果。

  陈君迁麻利地将带子系好,挽住她的手往回走。

  “还在眉县。那小子快沉不住气了。”

  *

  眉县。

  谢玉娘一身血与尘灰尚未来得及洗去,只将手上脸上的血迹擦净,便带人去了眉县县衙。

  一县的户籍、赋税之类的重要册簿,是进城后首先要拿到的重中之重,经他人之手难免损坏或遗漏,还是亲自去取最放心。

  谢玉娘在县衙里忙碌,谢遇欢在外安抚惶恐不安的百姓,布置城防,收编大越残兵,同样忙得脚不沾地,谁都无暇招呼陈川柏。

  陈川柏本是可以随军回铜城的,但今早大军离开时,他鬼使神差地留了下来,只派人知会了他大哥一声。

  他在县衙外徘徊了一会儿,眼一闭心一横,走了进去。

  县衙的府库中,谢玉娘正背对门口检查册簿,她身边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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