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0

/>
  烤火虽然暖和,但也容易口干舌燥。

  火盆上不知什么时候架了个铁三脚,上面温着壶热水,有淡淡的茶香从里面溢出。旁边的板凳上放着竹筐,里面是染着白霜的柿子干。

  吃一口甜滋滋的柿子干,再饮口热茶,便口齿生津,润喉又暖心。

  晌午肚子饿了,就在火盆边缘围一圈番薯,用炭火烤着。

  这样烤出来的番薯外皮黝黑,一摸就是满手黑灰,内里却是橙红。咬一口进嘴里,绵绵的,带着蜜一般的甜,

  睡梦中的大黑嗅到香气,刷地睁开眼,眼巴巴看着大口吃烤番薯的众人。

  “果然是狗鼻子。”陈秀兰笑笑,掏出一个番薯,在地上拍拍灰,也没剥皮,只掰成两半就抛给它。

  大黑呜汪一声站起来,衔起番薯回到原来的位置重新趴下,迫不及待地开始享用。

  它聪明得很,用尖牙和长舌把里面的红瓤子搜刮得干干净净,只留下黑乎乎的硬壳。

  外头的雪依然在下,忽大忽小的,却始终没停。

  铁三脚上的茶壶换成了陶锅,里面熬着红豆汤。火虽然不大,但一直燃着,红豆也早就泡过,慢慢煨着也能咕嘟咕嘟冒泡。

  天色渐暗,担心晚上还会下雪,积雪过重把鸡窝棚压垮,郑青云穿着蓑衣戴上斗笠,去后院儿铲雪。

  陈秀兰她们则在准备晚食。

  红豆汤已经熬得浓稠,便只蒸上一甑苞米饭,再炒个菜就行。

  梁上还剩块腊五花,陈秀兰割下一条切成片,在锅里煸出油后倒进萝卜条,翻炒后加了点水没过,又放入盐、酱油调味,就盖上盖焖着。

  再揭开盖,萝卜就吸满肉油和酱汁,变成浅褐色,拿筷子轻轻一戳就破。

  红豆汤不易凉,被舀出陶锅换瓦罐装着。清水涮过的陶锅又装上腊五花焖萝卜,放在火盆上方热着。

  锅里的热油刺啦刺啦响,哪怕外头冻得人发抖,一顿饭下来,菜也不会凉。

  吃饱喝足,一家人又围在一起烤了会儿火,就烫烫脚,回屋睡觉。

  窗外还能听见呼呼的风声,哪怕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方竹也还觉得冷,整个人都缩进郑青云怀里,双手被他抓着放在胸前,脚也被人捂着。

  “怎么这样怕冷?”

  方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我从小就这样,一入冬就手脚冰冰凉凉的。”

  “幸好我体热,能给你暖着。不过下回还是得买个汤婆子回来。”

  “用不着费那钱。”

  “这哪儿是费钱?万一我有时候出门回来得晚,你自己睡也能暖和些。”

  “嗯,那就买一个。”

  “家里肉也不多了,下回再多割几斤回来。”

  方竹打个哈欠,在郑青云怀里蹭蹭,声音有些含糊不清,“豆腐也多买几块,天冷不怕坏,夜里放外头冻着,跟肉一起炖更香。”

  “好。”

  郑青云应一声,等了许久,怀中人再没说话,只有风雪声不绝于耳。

  他笑了笑,将人搂得更紧些,也沉沉睡去。

  第30章 第 30 章

  雪下了整整一夜, 翌日早上才停,但太阳始终没有露面。

  院子里的积雪厚厚一层,已经没过脚踝,看不见一点杂色, 白得发光。屋檐下也挂着一排长短不齐、晶莹剔透的冰棍儿。

  天色阴沉, 不知道还会不会下雪。家里的土房子有些年头, 雪盖得厚总归是不放心。

  郑青云搬来梯子爬上房顶, 拿竹耙把积雪扒拉下来。

  方竹站在院子里瞧着, 提醒他:“你小心些, 够不到的就算了。”

  “我知道,你们都离远点儿。”话音刚落,冻得紧实的大雪块就啪嗒掉下,陷进雪地里, 溅起冰凉的雪沫子。

  郑青云动作快,把房顶的积雪扒拉得差不多, 就顺着梯子从房顶下来。又把竹耙倒过来拿在手里, 将檐下结的冰棍儿都敲下来。

  竹竿敲打在冰棍儿上,叮叮琅琅的,还有些好听。

  等郑青云把冰棍儿敲个遍,方竹才拿着竹扫帚和撮箕靠近。

  郑青云用撮箕把屋顶扒下来的积雪运到院子外堆着, 方竹就拿扫帚从堂屋门口开始扫雪, 开出一条足够宽的干净小路, 直通向院门。

  大黑屁颠屁颠儿跟在郑青云后面, 差点绊了他一跤,被骂几句, 又摇着尾巴蹭到方竹身旁。

  它在边上蹦蹦跳跳,方竹一个不注意, 就把雪浇到它身上,激得它直甩头。

  方竹看得好笑,拿扫帚戳戳它的背:“边儿去!”

  大黑咧着嘴蹿开,一个飞扑扎进不远处的雪地,印出浅坑。然后又迅速跳起来,重复方才的动作,自个儿玩得不亦乐乎。

  “吃饭了!”

  积雪清理干净,陈秀兰的早食也做好了。

  早上都吃得简单,也用不着另外收拾桌子,一家人挤在灶房里,就着灶洞的余火取暖。

 &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