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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太傅的视线落在齐扶锦的身上, 趁着他倒茶的功夫又仔细打量了他一会,直到齐扶锦向他递来茶杯, 他才正了神色。

  他没去说些来事,反倒问出了这些时日一直困在心中的疑惑,“殿下失踪那段时日究竟是去哪了?当初又是发生何事了, 还有, 殿下为什么回宫后, 第一件事就是去杀了礼王?”

  这一连串的问题这些时日一直困在他的心中。

  很不凑巧, 一年前发生那事的时候, 太傅在外地,等他回来的时候,齐扶锦已经不见了人影。他听闻太子失踪前的一段时间,乾清宫中发生了一件大事, 帝王震怒,斩了不少的人。

  他直觉太子失踪和那事脱不开关系,然而,所有人都对那件事情讳莫如深。

  他就算是再想知道,也无从得知。

  那些知情的宫女太监们更是被处理了干净。

  这表明帝王不容许别人去知道这件事。

  太傅只好歇了心思去探究真相。

  没在京城待几个月,南方又出现了水患,他又只好动身去了南地。再回来的时候,没想到失踪已久的太子又回来了。

  可是,这些时日再见他,总觉他是变了的。

  他今夜来寻他,切实是有一些关乎公务的事情想要去和他商量,但,这件事情,如果是从前的太子,或许会考虑,可是如今的齐扶锦,他实在是不确定。

  所以,他真的想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把本来还算良善的太子,弄成这个样子。

  他和齐扶锦在一起待了十几年了,他都已经五十多岁了,后半辈子的心思一大半都放在了齐扶锦的身上,文华殿里面的几个老师,哪个还能比他恪尽职守一些?

  太子的善良有着他辛苦教导的功劳,所以说,看到齐扶锦如今这样,他这个做太傅的,实在是有些不能接受。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齐扶锦看着却并不想去论往事,他对江太傅道:“太傅,当初死了那么多人,这件事情关乎皇家辛密,是不能再被提起的。还有,我失踪的那一年里过得其实也挺好的,你不用担心我。”

  其他的时候确实是很糟糕。

  可是就算他不去承认,和李挽朝在一起的那段时日,确实是过得不错的。

  太傅见齐扶锦不愿意和他敞开心扉,也不再去问,他终于愿意去说起了正事。

  他说明了今日的来意,“前段时日我不是南下去治理水患吗?”

  “嗯,怎么了?”

  太傅的头发花白一片,他摸着溜长胡须,叹气摇头,道:“不清明啊,这世道,不清明得很。南部的官员们,仗着天高皇帝远,没少做些恶事。当初水患,朝廷远远派去的赈灾粮,竟还有人掺了泥沙去施粥。”

  齐扶锦对这样的事没多意外,他只道:“不是有巡抚吗?”

  巡抚是京城派去地方的官员,特管地方之事,难不成说,有巡抚在,他们那些地方官也无所顾忌?

  说起巡抚,太傅更有话说,“这地方巡抚,一旦从京城委派过去,那一当就是好些年,殿下觉着,他们难道还不会沆瀣一气吗。”

  齐扶锦默不作声了,没再接话。

  听到这里,他大概能猜出太傅今日过来的意图了。

  太傅见他不说话,沉默半晌后还是开了口,他道:“殿下,如今这江山的水,浊了,不当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齐扶锦这回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呵笑了一声,摇头道:“我明白太傅的意思,太傅大约是想着去推新政。可是,现在孤也没办法,太傅不是知道的吗,如今朝中都在说二皇相争,沈家和林家不同水火,势不两立。”

  齐扶锦算得门清,向他分析利弊,“若是孤重新推新的政策去监督各部各地官员,别人且不说,林党必会和太子一党持反对意见,而伤害到自身利益的事,沈家也不见得会站到我这一边。”

  “太傅,现在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最好还是不去做吧。这不也是你曾经教过我的吗?这宫里、这世上不是非黑即白,圣贤书中的经法也必然不能照搬,所以,这些事情,倒不如就先放去一边吧。”

  江太傅有些懵了,他努力回想起以前说这话的时候。

  他终于想起来了。

  可是,他那也不是这个意思啊,他让他不用照搬圣贤书,也没让一点都不搬!怎么能听话就听一半,良心就全叫丢掉了呢。

  太傅头疼,官场上混得如鱼得水的人,对着眼前的太子头一次有些束手无措了。

  “民生多艰啊,殿下。”

  齐扶锦道:“可我现在总要保住自己的命才是。”

  太傅终于不开口了。

  齐扶锦说得也没错,民生艰不艰的,他现在能有什么办法,毕竟皇位之争,非死即伤。

  可即便知道这等缘由,太傅心里头还是有些痛快,不再说,起身往外去,齐扶锦起身相送,却被他阻止,“不劳烦殿下,我认得来路。”

  说罢,头也不回大步离开。

  *

  自从上一回杨期朗出了那事之后,再也没敢出过门了,杨絮也一直让人盯着他,生怕他没被吓够,一个不老实就跑了出去。

  不过,也好在他除了上国子监读书外,就再也不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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