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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絮他们也不知道李挽朝进去和那府尹说了些什么,不多久时,才被押入牢中的杨期朗竟就被放了出来。
杨絮一下子就止住了哭声,只抓着李挽朝问,他们方才进去说了些什么,人竟就这样放了出来。
李挽朝自然没说实话,她胡诌道:“我说去敲登闻鼓状告他,吓唬他呢,这府尹是个外强中干的,听我说要告到皇上面前,自就不敢这样了。”
杨絮听后也没多想,只松了口气,而后等杨期朗放出来后,几人便回了杨家。
回去的马车上,杨期朗不敢去和父母坐一个马车,怕他们要骂他,只缠着李挽朝一起。
可躲得过一时也躲不了一世,一到杨家,杨絮就过来抓着杨期朗的耳朵下了马车。
她骂他道:“你下次还出不出去混了?书读不明白,人也不老实,怎么不向你哥哥学着点。往后能不能不出门了啊?能不能少去惹是生非啊?我迟早有天要叫你活活气死了去”
杨期朗也委屈得很,他什么都没做,他就只是受邀出门打了场马球而已,然后就给人坑了,他是被人陷害的,被人陷害的啊!
但他挨了骂也不还嘴,没说出上回马场发生的事,只用手抱头躲着杨絮的打。
还是李挽朝上来拦住她,她忙道:“姨母,莫打表哥了,这事怪我。”
杨絮不信,只当她还是在护着杨期朗,她道:“朝姐儿,这事同你没干系,你莫要护着他,我这回叫他长些记性,他下回也不敢瞎跑出去了。”
李挽朝只得说出上回秋猎时候发生的事情,她将那天的事情说给了杨絮听,末了道:“表哥是为了护我,才得罪了那林家小姐,想来上次过后,她就记恨上了他,今日这事表哥是被人坑害的,真不能怪他。”
杨絮这才知道那事,见杨期朗是为了护着李挽朝得罪了人,才堪堪收手,她看向杨期朗,见他一脸委屈,看他这憋屈样,她也不好受。
她心中恨极却又无可奈何,最后也只是看着杨期朗道:“既然为了护着妹妹,那我便饶了你,下回别瞎跑了,知道吗。”
杨期朗忙应是,“不出门了,再不瞎跑了。”
一行人不再说,这事到了这也算被揭过去了,进了家门后,杨絮对杨期朗道:“到时候祖父祖母若是问起,可别叫他们担心。”
杨期朗发生的事情,两个老人还不曾知道,杨絮想着,也还是莫要叫他们知道得好,他们也上了年纪,就怕被气出个什么好歹来。
杨期朗应是,身上这幅乱七八糟的样子,也实不适合见人,事情闹到现在,天都快黑了,他也没再去别处,直接回了房。
他回了屋净了身后,没多久李挽朝就拿着盒糕点来寻他了,杨期朗打开院门,见到是她,愣了片刻,又看了看她手上提着的东西,愣道:“表妹,这是做什么?”
李挽朝把装着糕点的漆红食盒递给了他,道:“今日的事,是我给表哥带来麻烦了,这是我亲手做的糕点,表哥尝尝。”
杨期朗接过食盒,对李挽朝道:“这事和你没关系的,你可千万别觉着对不起我。”
他侧过了身,让李挽朝进了院子,天色已晚,月光洒在院中,两人坐到院子里头,院门大开着,夜风毫不留情地从大门吹入,院子里头挂着的灯笼也被吹得七摇八晃,照得两人的影子跟在地上一晃一晃。
杨期朗刚没什么胃口用晚膳,这会肚子正空着,正好用糕点来填了肚子。
两人忍着冷风说话,杨期朗不知道是被冷风吹的还是如何,吸了吸鼻子,声音听着也又沉又闷。
他一边塞糕点进嘴里,一边道:“今个儿这事,怪谁也怪不到你头上。你是妹妹,我们护着你是理所应当的事。就是这林家人,从来都不喜欢讲道理,他们家里头有个皇太后,主家的老爷又是首辅,如今风头盛着,气焰更是高到了天上去。”
说不气也是假的,少年人谁没些自尊,被人用这样的借口污蔑。倒霉一些,他今日出不来的话,那这辈子不就完了吗,可是你碰上这么些人,能怎么办呢?
孔家二小姐今个儿跑到他面前,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地就脱去了外裳,那个时候他人都叫看傻了,现在回想起来,竟然莫名觉得有些好笑,他讽道:“你说说看,怎么就有人能出卖自己出卖得这么彻底呢。”
李挽朝明白他的意思,想说些宽慰他的话,可这时从一旁传来了杨期明的声音,“你们怎么吃独食呢。”
杨期明和杨期朗两人住在一个院中,今日的事他多少应该是听说了,但杨絮怕耽误他读书,便没叫他出来。
李挽朝见他从屋子里头出来,开口唤了他一声。
杨期明应了声,也坐到了他们身边,他看着杨期朗的表情,知道他还是难受,他拍了拍他的肩,道:“想什么呢,别想了,不都过去了吗。”
杨期朗听到这话,也只是强行扯起了个笑。
过去什么呢,他难不成还真一辈子不出门吗。
李挽朝看出他的心事,宽慰他,“没事的,表哥,真的没事,她不会这么闲的,不至于三番五次来折腾你一人。”
听到李挽朝的话,杨期朗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太过消极,就是,能有多大的事,死不掉,那就都不是大事。
他囫囵塞了块糕点进了嘴巴里头,应了李挽朝的话。
李挽朝看向杨期明,忍不住道:“表哥,这林家人”
这林家人怎么能这个样子呢。
杨期明摇头,苦笑,“没办法,大启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