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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没有记错的话,她与上京薛氏似乎是有着些不可告人的联系。

  张提举心头打鼓,再看下面站着的这个姚师傅容貌姣好、身姿娉婷,张提举免不得想入非非,觉得她和薛清肯定有那种见不得人的关系。

  如此一来,张提举便有些骑虎难下。

  好在市易务背后是朝廷新政,而新政又有以三司使严含章为首的改革派支持,况且退一万步说,当初市易务组建的时候,是由封参政亲力亲为的。

  这薛家再是能耐,还能能耐过了皇帝拜把子的兄弟不成?

  思及此,张提举倒是找回了几分冷静。

  反正自己为新法做事,背后是朝廷、是封参政,今日无论出了什么事,都有人给自己兜底。

  而且他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让封参政看看他这不畏权势、执法清明的作派。

  故而今日这问询势必要大张旗鼓,要惊天动地。

  于是张提举脸色一沉,对堂下的姚月娥喝到,“大胆犯妇!拖延息钱、阻碍公务,仗着自己背靠富户权贵,就越法行事,桩桩罪名皆有实证,你可知罪?!”

  一连串的欲加之罪,还桩桩都有实证,姚月娥简直被张提举这副虚张声势的模样给气笑了。

  她凛然回望堂上之人,“民女敢问大人,何为拖延息钱?”

  张提举被她这冷静的回应怔了一怔。

  换在往常,那些商贩被他这么一问,莫说是女子,就连很多男人都难免会惊惶失色。而她却只是背脊凛直地跪着,颇有些不卑不亢的胆色。

  这样一来,倒显得他嘴脸滑稽了。

  莫名被一个小丫头下了面子,张提举心头火起,瞪着姚月娥道:“市易务奉旨收购上京城中货物,你家故意拖延不予缴纳,伙计还写下了欠条,你倒是认不认?!”

  姚月娥道:“民女承认因外出而耽误了上缴货物的时间,但如此的话,民女之罪当是拖延货物上缴,和息钱又有什么关系?”

  正中要害的一句,问得张提举脸都白了。

  要说这息钱,本是市易务向没钱进货的商户所提供贷款的利息,按半年一成利或一年两成利收取。

  这本无可厚非,可问题就出在市易务的人,为了多收息钱获得嘉奖,常常并不会贷款给真正需要帮助的小商户,而会逼着有些家底的大商户去贷款。

  可这些商户根本不缺银子,为了省事,便干脆选择直接缴纳一年两成的息钱,花钱消灾。

  这些虽然都是

  市易务的默认操作,但如此大剌剌的摆到台面上来说,终究是理亏。

  于是张提举话锋一转,不再纠缠息钱的事,转而以尚未登册,意图垄断市场来说事。

  谁知姚月娥却不肯就此揭过,“市易务本是货品价格的制定衙门,却又可以参与买卖,如此一来低买高卖,等同于明抢。故而京中不少商户为了省事,才会统一缴纳所谓息钱,这分明就是借着朝廷新法的名义,肆机收敛民财、贪赃枉法!”

  “你!你你你信口胡诌!”

  张提举恼羞成怒,出尔反尔地质问:“你说市易务收敛富户的息钱,有什么证据?!不过是转移视线、混淆视听!”

  “大人要证据,这就是证据。”姚月娥埋头从腰间摸出一张欠条,展开对张提举道:“之前市易务的牙差没见着我,便逼着我家掌柜立下了这张欠条。上面写得清清楚楚,说我瓷铺欠市易务息钱,共计二百两。”

  她将欠条置于身前,又补充道:“大人若是不信,大可去牙差之中查一查。欠条一式两份,摁了手印,大人可以亲自验证,看看民女所言可有半句虚假。”

  有理有据的陈述,让张提举当即哑口。

  他看着地上那张印有“上京市易务”字样的官章,想弄死手底下那帮蠢货的心都有了。

  心虚之下,张提举唯有以盛怒掩饰。

  “大胆!”他将面前桌案猛然一拍,怒目喝到,“你这是给朝廷泼脏水!你可知这市易法背后的人是谁?”

  张提举冷哼,对姚月娥笑到,“是三司使严含章严大人!再往上,是当朝一人之下,说一不二的人物!哼哼!本官都怕说出大人的名姓之后,会吓到你这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张提举话里那人,无外乎就是当朝宰辅封令铎。

  可他故意说得模棱两可,一是自己这官位,确实不好直接将封参政给抬出来。二来,他也觉得堂下这小娘子不一定知道封参政在朝廷里的份量,他要直接报了封参政出来,极大可能也就是对牛弹琴。

  而姚月娥早在他说出那句“一人之下,说一不二”的时候,就知道了张提举话里的人究竟是谁。

  姚月娥从不是偏听偏信的人,但倘若永丰新政背后的推行者真的是封令铎……

  胸口有些发闷,姚月娥没有察觉自己神色的黯淡。

  她这样的表情看在张提举眼里,便成了心有顾忌、知难而退。

  张提举松了口气,打算趁胜追击,逼姚月娥认罪,谁知下一刻,堂下之人却目光凛凛地回视过来,掷地有声地道:“新政的目的是强国富民不是么?所以无论市易务背后是谁,总不能逆势而为、伤及民本。”

  “放肆!”

  张提举真是要被这人的冥顽不灵给气死了。

  他怒而起身,指着姚月娥道:“好一个逆势而为伤及民本!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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