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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害怕亏本,便不敢上京城来贩卖货物了。”

  他叹气,继续道:“而我们这些在上京城开店的人,没了供货来源不说,又被要求只能向市易务购买货品,可市易务的商品出售价格,要比市场上的价格高出一大截,这么低买高卖的一弄,朝廷是赚钱了,我们这些小商小户,成本就比原先要高出一大截,这生意自然就做不下去了。”

  “可是……”姚月娥疑惑,“你铺子上的茶叶,不是你自家茶园的么?”

  李掌柜面露苦色地摆摆手,道:“新法除了市易法之外,还有官营榷茶法,那便是让我们茶园的茶叶只能卖给官府,卖价什么的,全由官府说了算,哎……”

  李掌柜神色悒郁地道:“总之,这生意是无论如何都做不下去了,先回乡再看看吧,种茶也好,总还能给她娘两找些糊口的银子。”

  说到此处,一直沉默着的李夫人忽然小声地啜泣起来。

  姚月娥心头不是滋味,转头问身侧的伙计道:“市易务的人有找过咱们么?”

  伙计点头,答:“找过的,只是东家您不在,我估摸着最近还得来。”

  姚月娥“嗯”了一声,神色有些晦暗,又不忘嘱咐伙计道:“你们先想法子帮我拖一拖,等薛老板回京了,我问问他再说。”

  伙计应了,当晚又按姚月娥的吩咐,连夜寻了家租车的铺子,安排日子送李掌柜一家归乡。

  次日,齐猛应姚月娥的安排,跟着李掌柜一家走了。

  姚月娥正在铺子里查看窑上送来的订单打样,她刚看了只鹧鸪斑,便听外面不知怎的忽然吵闹起来。

  几个身着褐衣的男子进了店,为首的哪儿也不看,径直奔着一边的柜台过去,“啪”地一声,将手拍在了上面。

  “叫你们东家出来!”

  男子凶神恶煞,来者不善。

  姚月娥给身边的伙计递了个眼色,伙计赶紧上前笑着解释,“官爷真不巧,东家最近都忙着货样的事,不在店里。官爷有什么吩咐可以告诉小的,小的一定传达。”

  “传达?”男子冷哼一声,语气揶揄地问伙计到,“怎么?你们那东家是什么达官显贵皇亲国戚不成?连官府的话都需要传达?”

  “不不,”伙计连忙摆手,陪着笑,“这不是东家不在吗?铺子上的事情,小的也做不了主不是?”

  男子呲笑道:“可你东家不在,也不能让我们白跑一趟不是?这样吧。”

  他侧身对身后的人道:“先将这铺子给我封了,这人带走,留个条子让他们东家回来后,自己去市易务赎人。”

  有人敢说,有人也是当真敢听。

  几个同行的小吏二话不说,上前就将伙计钳制住,

  而另几人便开始将店里的客人往外赶。

  早听人说过这新成立的市易务横行霸道,今日亲眼得见,姚月娥真觉叹为观止。

  “住手!”忍无可忍,姚月娥从里间行了出来。

  她身上带着披肩,手里拿着才取下的帷帽,看样子就像是才从外面风尘仆仆地赶回来。

  领头的男子一愣,目光落在她姣好的面容,登时浮现出贪婪的精光。

  “不是要找这间铺子的东家么?”姚月娥将伙计护在身后,凛然迎向男子的目光道:“我是东家,有什么可以同我讲。”

  男子的目光落在姚月娥身上,直辣地将她从上到下地扫了好几遍。

  “那不是赶巧了,”男子笑容猥琐,走近姚月娥道:“市易务收到举报,说你们越过市易务,售卖商品,意图垄断市场。某今日特地去市易务核实,发现你们这间瓷器铺确实还没有登记入册,姚老板,你不解释一下?”

  姚月娥嫌恶地退开两步,面色如常道:“没来得及登册的事,我家伙计方才已经解释过了。另外,姚某也想提醒一下差爷,姚家近来的瓷器都走的是外商海贸,具姚某所知,这件事归的是市舶司而不是市易务。”

  她回应得不卑不亢,甚至还搬出了市舶司来,让市易务几个找茬儿的人一时无话可说。

  本以为这柔弱的女东家是个软柿子,没曾想人开口就怼得几人哑口无言。

  男子吃了个哑巴亏,于是神色从一开始的轻浮,肉眼可见地恼怒起来。

  他懒得跟姚月娥费口舌,只不耐烦地敷衍,“你说你的东西是外商海贸就是了?不去市易务好好地查一查,谁知道你是不是信口胡诌?来啊!”

  他对身后几人喝到,“将这人给我抓了,带上这间铺子的货目和账本,随我去市易务走一趟!”

  身后小吏闻言纷纷上前,作势就要逮捕姚月娥。

  “差爷!差爷!”伙计护主心切,赶紧挡在姚月娥身前,对那男子好声道:“清点货目的事小的就能效劳,我家东家一个女子,怕是不方便去市易务的官衙。”

  男子呲笑一声,揶揄他道:“你家东家一介女子不方便去市易务的官衙,怎么就方便抛头露面地走货烧窑了?”

  “差爷!差爷您听我说……”伙计着急上前,伸手想拽那男人的袖子。

  可没等他碰到那人,一个惊天的巴掌就直直甩了过来。

  伙计被扇得脚下一跄,歪身便扑向店里一架展示瓷盏的货柜。

  只听一声巨响,货柜歪倒,上面摆放着的样品就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而那领头男子尤不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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