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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清呆在一处。

  就连今日,若不是因着薛清要去京中另几处铺子查账,姚月娥也得不了这半日的清闲。

  初秋的午后,阳光透着股慵懒,姚月娥瞧别人点茶瞧出了兴致,决定亲自上阵试试。

  清幽的茶室隔绝了喧嚷,一炉沉香青烟袅袅,氤氲着雾气,弥散开层叠的茶香。

  没想到多少年过去,幼时从父亲处习得的点茶技法,姚月娥是一点没忘。

  蒙榕出磨细珠落,眩转绕瓯飞雪轻。

  白如堆雪的茶汤配上手中别致的黑釉盏,让饮茶多了种别样的雅韵,客人们离开的时候,皆是赞不绝口。

  姚月娥的虚荣心有点小满足,本来计划的略显身手,变成了兴致勃勃的来者不拒。

  “姚师傅。”

  门上竹帘晃动,伙计进来对姚月娥道:“有位客人一掷千金,买下了咱新上架的鹧鸪斑,说想现在就试试,可那边点茶的茶室已经有人了,姚师傅您看要不要……”

  伙计说话时还有些犹豫,没曾想姚月娥竟欣然同意了。

  日光漫洒,穿过门口竹帘的罅隙,在茶案上浸染出点点碎金。

  窸窣的响动过后,姚月娥听见隐约脚步,她忙着收拾案上茶具,随口道了句,“郎君请坐。”

  一袭白衣入目,那人盘腿坐下的时候,腰间环佩碰到茶案。姚月娥掀眼一瞥,却冷不防瞧见一只张牙舞爪的海棠并蒂香囊。

  “……”视线往上,姚月娥看见那张多日不见的脸,心跳倏地就突了一下。

  黑眸微垂,眉眼冷肃,唇角微微地绷着,明明没什么表情,姚月娥无端却从中品出了秋后算账的怒意。

  她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气氛登时安静得有些诡异。

  “姚师傅?”一旁帮忙准备的伙计也注意到了,抬头询问。

  可答都答应了,姚月娥不好改口,

  况且,既然都找到这儿了,若是现在改口让这人出去,怕是只会火上浇油。

  于是,她摇摇头,故作轻松地换上客套的笑,问封令铎到,“郎君喜欢什么茶?喜香甜还是温辛?”

  好歹与封令铎朝夕相处了一年,姚月娥以前就常为封令铎烹茶,对他的喜好可说是烂熟于心。

  如今这么问,不过是不想两人关系暴露,故意做给外人看,要跟他装不熟罢了。

  果然,话一出口,对面的人便看破不说破地哂了一声。

  “都好,”他答得温淡,语气里却透着股说不上来的怨气。

  怨则生变,略一思忖,姚月娥决定速战速决,快点送走这尊大佛。

  炙茶、碾茶、候汤、温盏……簌簌的茶筅击拂声响起,氤氲的茶香弥漫,沁人心脾。

  姚月娥闭眼浅吸了一口,倏地,手上动作突然停住了。

  一股诡异的触感爬上她裙裾下的肌肤,若有似无、酥酥麻麻,像有人隔着那层轻薄的裙衫,在轻轻摩挲她的脚踝。

  姚月娥愣住了。

  她抬眼瞧了瞧对面那个衣冠楚楚、正襟危坐的男人,一时也不敢肯定那人方才的触碰,是有心亦或是无意。

  身边伙计已经在帮她备水,远处偶有茶客激动的夸赞传来。

  姚月娥僵硬地往回收了收自己的腿,而她却发现,那股若有似无的撩拨和酥麻很快便会跟着追上来,她动作微顿,思绪很快就混乱得像是手中白沫翻腾的茶汤。

  “姚师傅,怎么了?”

  伙计一脸茫然地问姚月娥。

  她快速稳住心神,当即扯出个恬淡的笑,只十分寻常地回了句,“这个茶筅不太顺手,帮我换一个。”

  伙计应了,不一会儿击拂茶汤的声音再起,一切似乎又恢复如常。

  不得不说,薛清推荐的这张茶案是真好。

  高矮合适,私密性强,任下面如何的你来我往、刀光剑影,上面都还能是一副万事和谐、岁月静好的模样。

  姚月娥从不是个逆来顺受、打不还手的性子,若说一开始,她因着某种微妙的“理亏”而刻意疏远封令铎,那么当下她便完全收起了方才的那副克制和小心。

  总归待会儿要从这间茶室出去,穿过一整个院子外加一间铺子的人不是她。

  他敢闹这一出让她难堪,那姚月娥便有更多的法子,让这只狗待会儿出去的时候更加狼狈。

  凝肃的神情被倩丽的巧笑取代,她跪坐在封令铎对面,双手奉茶过去,轻薄的衣袖不轻易滑落,露出一截皓白的腕子。

  而此时的茶案下面,一截纤白的小腿从裙裾下游刃地滑出,足尖绷直,缓缓向前,轻轻触到男人盘在身前的小腿,挤开,熟练地往前再探了探……

  “唔……”

  眼神一晃,封令铎忽然闷哼一声,阳光从他身后照进来,将鬓角外的两只耳珠映衬得几欲滴血。

  男人的眸子暗了暗,目光与她甫一接触,便匆匆避开,连茶案下的小动作都给忘了。

  姚月娥有点得意,回想当初在封府的时候,暗送秋波、撒娇献媚的事,封令铎从来就抗拒不过。

  哪一次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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