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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倒是说说看,怎么个摆布法。”
秦焦面色痛苦得涨红,已说不出话来。
鲁瑶见秦焦同死鱼般痛苦地张着嘴,眼看要断气了,忙上前劝阻:“皇上切勿冲动行事,他若这么死了,太便宜了他了。”
裴珩胸腔剧烈起伏,这才冷静半分,放开了他。
鲁瑶蹙眉,细声相劝道:“其实,秦大人何必如此固执呢?秦大人,皇上不过是要谢瑾殿下的一个下落而已,如此,便可保你一条性命。”
秦焦大口喘气地缓了片刻,嘴角血丝又溢出,眼底尽是偏执的疯狂:“性命?我这条命有什么值钱,天命都是注定,有人生下来就高高在上,我却连贱泥不如,哪怕倾注全部也不过是为他人作嫁,到头来还是只无人在意的蝼蚁!可那又如何?就算我的命低人一等,难道我的真心也该低人一等吗!?”
“又是凭什么……五年了,他还是不愿看我。”他笑意变得惨淡。
秦焦面无惧色,愈发挑衅地对上高位者的目光:“在下与皇上打个赌,如何?”
“什么赌?”
“我赌就算我死了,无人囚禁他,他也不会主动来赴你的约。生不能相见相守,光阴虚度,才最是痛苦。”
裴珩眉框压低:“什么意思?”
秦焦嘴角笑意如淬了毒的花一样绽开:“意思就是,谢瑾不愿见你。”
“快拦住他,他要咬舌——!”
说时迟那时快,鲁瑶发现端倪时已经迟了,侍卫未来得及阻止,秦焦嘴角源源不断地吐出汩汩鲜血,红齿不见半分白,下一刻,他便彻底晕了过去。
第107章 重逢 “我的阿珩……怎么都有白发了?……
秦焦死不足惜。
可他死前下的赌约就如同一根刺, 又如同恶毒的诅咒——尤其日子一天天过去,各州都在暗中找寻谢瑾,还是杳无音讯。
这根隐刺便容易生根发芽, 渐渐横亘在裴珩的心头。
万一, 真应了那句“不愿”……
世事变迁, 五年的时间裴珩可以收复中原、一统大业,自然也可以发生很多其他事。
谢瑾在北朔并不好过,孤身无援之际,或许身边出现了新的人照顾他, 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这种念头一旦出现, 裴珩生性敏感多疑, 免不了要日日夜夜地备受折磨。
直到两个月后的某日,他在镜中看到自己又憔悴了许多, 才意识到或许真中了秦焦用死设下的圈套。
袁太后上月去佛寺清修了一阵, 回京后身子便不大利索。
他们母子一直算不得亲近,且得知当年谢瑾服用过大还丹后,裴珩就极少去请安,只是吩咐御医照看, 今日才得空前去探望。
裴珩到时, 两个小殿下刚好也在太后宫中,摇头晃脑地趴在榻边,逗乐他们的皇祖母。
他看了他们一眼, 吩咐下人:“母后需要静养,将他们都抱下去吧。”
“是, 皇上。”
见孩子被嬷嬷们抱走了,卧在榻上的袁太后垂眉一叹:“眼下皇宫本就冷清,有这两孩子陪着, 哀家心中倒是快活些。”
裴珩在榻边坐了下来:“朕记得母后当初,是极力反对的。”
眼前的袁太后不施粉黛,卸了朱钗,看起来老了许多,说:“他们是你行军到寒山寺时抱来的弃婴,终究不是皇家正统血脉,你说觉得他们与你有缘,可哀家岂会不知,你哪是喜欢孩子,那是你向朝臣和哀家表的决心——”
裴珩从未对外提起过两孩子的身世,以至一直有人猜测,是他在行军途中宠信了哪个民女,因其身份低贱,所以并未收入后宫昭告天下。裴珩也从不理会流言,至少可堵住朝臣悠悠之口,不再逼着自己再娶后纳妃,延续香火。
而且寒山寺是裴珩与谢瑾共同出生的地方,说觉得两个孩子与自己有缘,也并非都是假话。
裴珩又想到了谢瑾。
愁绪爬上了他的眼梢眉尾。
若说初回上京时,他对重逢是澎湃难抑的期待憧憬,到了后来得知大还丹,成了灼心泣血的痛苦和偏执,再到现在徘徊猜忌的惆怅和疲累——
每个阶段,都足以将他折磨得伤痕累累,早没有当年那少年帝王的锐气。
他起身疲倦道:“时辰不早了,母后好生歇息吧,朕明日再来。”
袁太后见他要走出殿,又低唤了声:“皇帝。”
裴珩顿住脚步。
袁太后:“你可还记得,伺候先帝的朱公公。”
裴珩不知她为何会突然提到宫里的旧人,“父皇驾崩后,他不是告老还乡了吗?”
“哀家得了消息,阿瑾半年前,曾去见过他。”
听到谢瑾的名字,裴珩的心哪怕死去了,也还是会出于本能地抽动,“他见过他?他在哪见的他?”
袁太后惨淡的面容温柔而平静:“要紧的不是这个,而是哀家觉得,阿瑾多半已经猜到了,所以才会专门去找朱公公求证。”
裴珩一凛,又快步走了回来:“他知道什么?”
“阿瑾十六年前服用大还丹,可秦焦说他还活着,那你可知,先帝又是如何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