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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人心朝局,可也有私心,想让他们兄弟断了对彼此的念头,如今看来……唉,倒也罢了。”

  “太后实乃良苦用心。”

  “接着查吧,阿瑾若还活着,定会想法设法回到大都,否则,他定是被什么给绊住了。”

  “是。”

  亲信犹豫了半分,道:“太后,可是世人若是知道,谢瑾殿下服了大还丹后还活着,那先帝当日真正的死因,只怕是也瞒不住了……”

  袁太后手中的佛珠一顿,沉了口气:“哀家是没想到康怀寿心怀怨恨,他都是半个死人了,临到这一刻,还想着报复皇帝,告诉他大还丹的事不让他好过,才将局面闹成了这般僵。”

  她又看了眼那高高的宫墙,心情也没由来地沉重:“或许,这便是佛说的一切皆有因果……哀家自己犯下的错,造下的杀孽,总得有那偿还的一日。”

  第106章 打赌 “我将他藏起来了。”

  上京气候严寒, 过了立春,城中的风依旧凛冽刺人。

  在建康待了那么多年,朝臣们反倒对北方的气候觉着不适应, 加上这两日天气反复变化, 朝中因病告假的人便多了, 刚刚修葺完善的上京皇宫莫名显得有几分寂寥。

  姚贵从内府回来时,便见裴珩身上衣衫单薄,一身孑然,站在门前对着院中枯桃出神, 也不知站了多久。

  他忙取了氅递过去:“嗳哟皇上, 您才伤着了身子, 哪能经得起这样冷的风吹。”

  裴珩没动,面如死水一般沉寂:“姚贵, 你知道吗?上京寒冷, 但尚有分明的四季,大都可是一年四季都在下雪,他可能好久都没见过春天了。”

  姚贵听得也心中悲凉,想不出安慰的话, 暗暗叹了口气。

  这时, 殿前司匆忙来报:“皇上,鲁二将军已到延嘉殿外,说有要事禀报。”

  裴珩眸子微凝。

  驻扎在敦州与北朔正面对抗的正是鲁家军。鲁二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回京, 必是北朔那边有了消息。他不顾咳嗽,随意披了件衣服, 便立刻赶去延嘉殿议事。

  “末将鲁瑶,见过皇上。”鲁瑶没想到裴珩这么快就来了,正要跪下行礼。

  裴珩脚下如有风, 掀袍坐了下来:“不必虚礼,说事。”

  鲁瑶会意,敛目道:“皇上,北朔前日送来一名人质,想以此劝我们退兵。父亲觉得此人或许关键,怕途中出什么意外,便命我亲自将他押送回京交给皇上。”

  “人质?”裴珩挑眉:“什么人质?”

  鲁瑶向身后副手示意,很快便将一名被捆绑的男子带上了殿,逼他跪在了御前。

  龙座上的裴珩不由微微前倾,狐狸眼一眯,看似漫不经心,可眼底暴雨狂澜已至,扶手间的五指不由攥紧,冷嗤道:“是你。”

  秦焦跪地不言,对着龙座露出了一分鄙夷漠然的笑。

  鲁瑶又道:“皇上,据北朔使臣所述,北朔朝廷不知谢瑾殿下的去向,可在大都时,秦焦一直伴随殿下左右,自他半年前离开大都后,也不知所踪。此次是因他的母亲死在大都,前些日子他偷偷跑到大都祭拜先妣,这才被北朔的官兵逮到了。”

  裴珩已步下龙座,走到秦焦面前,冷酷的声音透着一丝狠,懒得同他半句废话:“他在哪?”

  秦焦傲慢浮现,不予理会。

  裴珩的金靴便一脚狠狠踩在他的脑袋上:“他、在、哪!”

  秦焦的脸几乎要被踩进地里,面容扭曲变形,牙齿都用力得咬出了血,却还是瘆人而冷静地笑了起来:“十五年前为打消先帝无端的猜忌,保你的皇位一世安稳,他忍辱含垢服下了大还丹,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你还有脸问我……他在哪?”

  裴珩绷着下颚,只觉得脑后又被猛敲了几下。

  他也看得出秦焦是在有意激怒自己。

  他逼着自己恢复几分理智,抓住了秦焦话里的错漏:“别忘了你是叛国之贼,但凡你敢踏入雍境一步,必然得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过活,何必冒着那么大的风险离开大都呢?”

  “秦焦,你身为人子,连你母亲的坟都不敢迁回故土,可见,是个没骨气的孬种——”

  秦焦被戳了下软肋,愤然一噎,牙上的血从嘴角狼狈地渗了些出来。

  裴珩反占了上风,居高临下:“所以他没死,定是他一心要来上京赴约,所以你也只得跟着离开大都,朕说的对么?”

  “不愧是收复中原的霸主,皇上如今竟也晓得用诛心之计了,比起当年那个相府无知傀儡,还真是突飞猛进。”

  “朕问你是不是!”

  秦焦半睁着无神的眼,半晌,才举重若轻地咬出几个字:“他是到过上京,也的确还活着。”

  果然……

  裴珩呼吸一紧,眸中掠过一丝光亮:“那他在哪?!”

  秦焦见他着急,阴阴得意笑说:“自然,是我将他藏起来了。”

  “你——!”

  “可这并不能全然怪我。五年前北朔王忌惮他,将他囚禁在别苑还不够,又让乌兰达鲁废了他的一身功夫,自那以后,他的身子骨便差了许多,总是容易得病,反反复复的好不全,如此才给了任人摆布的机会。”

  秦焦话未说完,脑袋又被狠狠撞到了地上——裴珩额角青筋暴起,脚下几乎失了分寸,声音已不能再阴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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