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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恨透了他,想着必有一日,要凭着公主的尊贵身份将他狠狠踩在脚下。”
谯丽面上又添了几分惆怅:“之后,胡图赛得王兄赏识,被提拔到军中做将领,我们便分开了。我原以为我会很高兴,可并没有……后来逐渐明白,这么多年我对他的妒忌并非都是出自恨。”
裴珩认真听着她说与胡图赛的过往,心里想的都是自己与另一个人。
他眉心拧起,忍不住想知道真相:“那除了恨,还有什么……”
“妒忌,也是喜欢的一种。”谯丽说。
“喜欢?”裴珩刹那像是感同身受了一般,心脏被猝不妨地狠狠敲击了下。
谯丽苦恼又甜蜜地轻声一叹:“只有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才会无法控制地在意他,牵肠挂肚地懊恼他。至于忌妒,不过是人无法坦荡喜欢的遮羞布罢了。”
喜欢……
自己难道也是……
裴珩脑中发懵,心底却难以克制地涌上一股热烈的酸涩之意,要冲破那遮蔽已久的迷雾,将胸腔炸开。
“不过我也清楚自己的身份。我救他,并非都是儿女私情,还因他是北朔最有前途的将军。”
用情至深,于他们这种身份地位的人来说,都是贬低之辞。
谯丽忽用妩媚又怜惜的姿态嘲起裴珩:“皇上说我用情深,依我看,您还不如我呢——”
裴珩回神,蹙眉冷冷凝视她。
谯丽不怕他,娇声慢语地说:“皇上主动找上我这个北朔妖女做交易,为了借我之手来解除你的婚约,亲手奉还一个对大雍极具威胁的将领,还不顾你的臣民唾骂憎恶……是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讨好你那哥哥么?还说什么你们大雍人最讲纲常规矩,简直是笑话,难道当皇上就可以无所顾忌,对自己的哥哥动下流心思?”
裴珩的匕首要藏不住了,挑起冷眉:“是公主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谯丽见他恼羞成怒,笑得更加明媚:“皇上,我只是出于我们短暂的盟友关系,好心提醒您一句,别在谢瑾身上放太多心思,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裴珩愠色浮至眼底,正要发狠,忽听到门外有动静。
他当即反应过来,便快步走到谯丽身前,放下侧边的帘子一挡,借位做出假意与她亲密交缠的动作。
房门就被人一剑劈开了。
是鲁瑶。
她气势汹汹,手里的剑还泛着寒光,分明是也听说了今夜裴珩和谯丽私会的消息,来兴师问罪的。
两名殿前司护卫紧跟在后头:“皇上恕罪,鲁二小姐执意要冲上来见您,属下未能拦住……”
裴珩示意他们先退下,这才放开了谯丽,看向鲁瑶:“大半夜的,鲁二小姐也一道来玩儿么?”
鲁瑶听说朝堂之事后,本就憋了一肚子气,此时更是火冒三丈,忿然作色:“皇上,你我之间除了君臣情义,本无半分私情,你看上谁、喜欢谁,乐意与谁欢好,我绝不干涉多问一句!这皇后之位,我鲁二也压根不稀罕!可你何必拿一个北朔女人压我,让我屈居于她之下?你明明知道,这于我、于鲁家都是奇耻大辱!”
裴珩冷眼看她,面无波澜。
谯丽此时半个身子依偎在裴珩怀里,娇笑一声,演了起来:“妹妹~多大点事,不必这么想——”
“你闭嘴!”
鲁瑶拔剑便指向了她,思忖着不对,又将剑指向了裴珩:“大雍将士为了杀敌还在前线以命相搏,而你却鬼迷心窍,要娶北朔的公主。我鲁瑶性子直脾气硬,受不了这等屈辱,不如,今日断发废了婚约,明日再亲去先帝陵前磕头谢罪!”
裴珩冷冷望着指向自己的剑,蓦的冷笑了一声,嘲弄道:“既然你与朕之间没有情义,也未行过大婚之礼,断发又有什么用?这婚约要是你一不高兴说废就能废,朕何必费那么多功夫——”
鲁瑶微微一凛,还没悟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便见裴珩忽一个上前挺身,那剑尖便直直插入了他的肩头半寸!
待她想收回剑时,已来不及了,他的肩霎时已被鲜血染红!
……疯子!
“皇……”
剑“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着实也把一旁的谯丽吓了一跳。
裴珩一只手还搭在谯丽的身上,看起来就像是在一场痴男怨女的争风吃醋中,为护着谯丽公主而挡了一剑——而且还是人们口口相传最起劲的那种桥段。
鲁瑶惊恐地瞪大了双眼,迅速意识过来,扭头便喊:“快来人!……皇上受伤了!快传御医!”
裴珩轻声咬牙忍着痛,含血的笑意分明。
至此,他知道自己设下的算计已然周全了,只欠最后一阵东风收网。
可裴珩一抬头,就看见谢瑾不知何时起站在驿馆楼下的一辆马车前。
谢瑾没有同鲁瑶上门提剑质问的资格,只是立于那夜色黯淡中,始终迎风默然地望着自己。
裴珩心头一僵,周围一下子又冲过来许多人要救驾。
仿佛只是阵错觉,一转眼间,他又看不见谢瑾了。
第56章 恼愠 “朕反正不娶了。”
其实裴珩伤得没那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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