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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陆萧白:“对,邀请。咱们顺便在路上买点酒水糕点和好吃的,去风鸣山赏景。”

  “你以前没有和别人把酒言欢,赏星望月过吗?我带你体验体验!”

  林寂别过头:“……谁说我没有?”

  只是也是和你罢了。

  林寂被勾起了兴趣,又是陆萧白主动邀请,于是他们中途告假脱队,去人间游览了一番。

  至夜,林寂还奇怪风鸣山怎么赏景,就见陆萧白让他停在离风鸣山不远的一处无名山头。

  “就是这里了。山脉高耸能对月,待会儿也有奇景可看。”

  林寂看向四周,心跳得快了几分,他记得这是何处,也知道陆萧白想带他看什么了。

  两人在避风的大树下升起火堆,拿一块干净的布袍垫在地上,将买来的干果和食物放在上面,他们还买了两壶酒。

  陆萧白从储物袋里拿出两只琉璃酒杯,“这是我用灵石攒了买的,酒水倒进去,此杯也是透明的。”

  他把其中一杯递给林寂,举杯示意,眼睛比星辰还亮。

  林寂看着他的脸,须臾别过头,接过酒杯与其对碰。

  他在想自己前世是否真的过得太无聊了,像陆萧白这样寻些乐趣也不错。

  亦或是,他前世根本没有可以把酒言欢的朋友。

  林寂也放开心怀,唇角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不掺和别的杂念,只享受当下。

  他第一次忘了前世两人发生的不愉快,好不容易重活一回,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

  陆萧白发现林寂既不是真冷情,也并不寡言。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成为一个言谈风趣的人。

  林寂早年随父四处奔走做生意,后来跟着夫子读了很多书,又多一世记忆,学识,阅历,眼界都不缺。

  琴棋书画,品茶论诗书他也都精通。

  林寂回忆过去,其实他没拜仙门前,还想过考功名。

  “因为我爹在我小的时候出门行商,被劫匪害了性命。我娘伤心欲绝,此后性情大变,请遍名师来教我。她让我发誓,以后不得像爹一样为商,不顾危险常年在外奔走。”

  “我就想着既不能行商,便去考功名做官吧,人总得有出息,然后把世上的土匪都抓捕回来,按律法处置了。”

  “中州朝廷没有商人之子不能考功名的律法,所以我也一直做此打算。”

  他曾经也想过成为正义的人,然后给爹报仇。

  陆萧白叹息:“你娘未必希望你去当抓匪的官,她不想让你行商,恐怕只是担心你的安全,怕你重蹈你爹覆辙。”

  林寂愣住许久:“是么?”

  他娘没这么跟他说过,他娘也不怎么和他说话。

  陆萧白笃定:“我认为是,毕竟你娘只有你了。”

  陆萧白回想,他对父母却没留下多少记忆。

  小时候家里太穷,天不亮爹娘就出门了,天黑才回来。

  他们让他好好待着不许跑远,无聊就和邻居家的小伙伴一起玩。读书成大器之类的话也没说过,也没法想那么远。

  他只上过几年学堂,印象最深的画面,不过是夜晚父母归家后的那一盏油灯,一家人坐在摇晃的桌前一起吃饭的场景。

  后来便是洪水饥荒,奔走逃命。若说真正读书认字增长见识,都是孟晚秋后来手把手教的他。

  只不过他学得快,看上去才与同门差距不大。

  陆萧白比较遗憾一件事,便是他上辈子把所有精力都用在修炼提升上了,下棋弹琴之类的都只是略通,用来与人来往相交的方式罢了。

  若和别人论此道,都是带着目的彼此试探,心思从不在琴棋书画上,更不会单纯享受。

  可林寂不一样,他生于富贵人家,又得悉心教导,对这些一定手到擒来。

  陆萧白一直很欣赏林寂,从上辈子就很欣赏他。

  他不由得凑近,擦着林寂的肩道:“阿寂,以后你教教我吧。”

  林寂回头:“教你什么?”

  陆萧白:“教你擅长的琴棋书画,我于此道修炼得不到家。”

  他也有不擅长的?林寂还以为陆萧白做什么都精通。

  林寂心里爽了,没有点头却也没有明确拒绝,只看着他。

  陆萧白便知他是不反对的,以后有戏。

  两人对饮一阵,微有醉意。

  风轻拂,四处突然明亮起来。

  地上的灵草突然绽放出蓝色的花朵,一开开一片,渐渐满山成了一片蓝海,十分美丽。

  “以前在风鸣山时,我发现此处有此妙景。”

  “此为蜉蝣花,暮生朝死。盛开时极其绚烂,凋零时尽数散去,不留一点痕迹,固有此名。”

  “可到了明晚,蜉蝣花依旧会再次开放。虽不知还是不是从前的那批,可它们夜复一夜盛开,正衬其生生不息。”

  “我反而认为这不是暮景,而是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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