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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葬送敌手吗?”

  “陛下,宗策麾下乃是我大夏精锐神机营,兵强器利,以一敌十都没有问题,”唐颂争辩道,“他坐拥强军,却连一丝守城的意图都无,不战而逃!这难道不是畏战吗?”

  殷祝再也忍不住好脾气了,重重一拍扶手,怒斥道:“唐颂,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这番话!还畏战,这天底下谁都有可能畏战,包括朕!唯独不可能是宗策!”

  “这些年来,他为大夏打过多少次胜仗?立下多少汗马功劳?他自从当上江淮总督,过过几天安生日子享过几天清福?你自己去翻翻史书,看看这几百年来有没有一个天天待在边境征战的将军,能被人评为‘畏战’这两个字!”

  殷祝一通输出,丝毫没给唐颂这位阁老半点面子。

  就差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为老不尊大放厥词了。

  整座大殿噤若寒蝉。

  身处殿外的归亭也听到了殷祝的咆哮,他心中暗道祖宗哎,您悠着点,别真一个激动晕在文武百官面前了。

  还好,殷祝只觉得自己血压被气高了不少,暂时还没有出现眩晕的感觉。

  他眼神冰冷地注视着脸色涨得通红的唐颂,心想放弃一座城池,对于他干爹来说,那种痛苦,绝对比你们在朕面前表演出的痛心疾首要痛苦百倍、千倍。

  你们这些养尊处优的世家贵族们,口口声声说着民生疾苦,但又有哪个真正在乎过城外的流民们?

  不过是打着和谈捞钱的如意算盘罢了,谈钱就谈钱,少来给他满口的仁义道德立牌坊。

  殷祝的视线从唐颂身上移开,又对着众大臣道:“你们方才的讨论,朕听了一耳朵。想要和谈的官员有哪些?站出来给朕看看。”

  无人动弹。

  “这就没意思了,”殷祝捏了捏胀痛的眉心,“站出来吧,朕保证不事后算账,说白了,就是想听听你们的理由。若是真能说服朕,那岂不是更好?”

  这话一说,顿时朝臣中有不少人都开始蠢蠢欲动。

  唐颂率先义无反顾地站了出来,随后王存犹豫了一下,也向前迈了一步,眼看着两位阁老都做出了表率,后面一群大臣们纷纷跟进,短短几息的时间,大殿上就呼啦啦地站出了一大半人。

  剩下一小部分,成分大概是由武将、北归朝臣和极少部分的保皇党组成。

  但殷祝很快注意到,竟然还有一部分武将,也站在了主和的那一派里。

  这个发现让他心中一紧,仔细观察后,发现这些人都是曾经朝中资历较老的那一批武将。

  自打宗策入朝、殷祝又接连任命了一批年轻新贵后,他们的地位就大不如前了,因此对宗策多有不满。

  当然,殷祝知道他们其实真正不满的人是自己,只是不敢宣之于口罢了。

  但就算他们再不满,殷祝也不敢用他们。

  甚至不贬就不错了。

  包括这次的暮安关守将在内,都是历史上无功无过的那一批人,但事实证明,有时候庸碌和蠢货只有一线之隔,要不是前线实在没人,殷祝也不会同意把他调过去。

  然后就造成了今天这样的结果。

  看到主和派的势力已经占据了朝堂半壁江山以上,原本主战派中几个摇摆不定的墙头草,也犹豫着站了过去。

  宋千帆和老丈人站在相反的阵营之中,心情也颇为沉重。

  在晖城之战后,朝中主战派的势力占据了三分之二以上,而宗将军仅仅只是打了一场败仗……不,甚至都不能说是败仗,因为败仗是暮安关守将打的,他只是被牵连被迫弃城撤军了而已。

  就算是这样,主战派和主和派的势力也在顷刻间倒转了。

  宋千帆想,一方面是因为,人们见不得英雄也会败;另一方面则是,陛下和大夏,都太过于倚重宗将军了。

  陛下几乎是将大夏的国运堵在了他身上,这点宋千帆一直很不赞同,但当他向陛下提出建议时,却得到了殷祝这样的反问——

  “不然呢?”

  “除宗策外,这天下难道还有第二个这样的将军吗?”

  宋千帆对此无言以对。

  喝兵血、喝民血,欺上瞒下,谎报军情,其实这些都是大夏将领们曾经的通病。

  唯有宗策,从一开始,便不与他们同流合污。

  而正是因为宗策开了个好头,哪怕这种事在前线仍有发生,但大部分将领的作风,也已经比从前收敛太多了。

  可这些进步和改变,都即将因为一场并不是由他自己导致的败绩而化为乌有。

  朝中主和派的声音占据了绝对上风,这和从前任何一次都不同,大臣们都不想打仗,面对满朝文武齐心的抵抗,陛下当真还能坚持下去吗?

  殷祝也知道,该做出决定了。

  旭日东升,熹微晨光引长了众人的影子。

  一道道人影,犹如碑石般立在大殿青砖之上。

  他相信,其中一定有真心希望和谈能带来和平,让百姓不再饱受战乱之苦之人。

  可他们的眼光只能看到现在,读的也是圣贤教化之书,殷祝的目光,却投注在百年甚至千年后的未来,铭刻在他脑海中的,是历史书上那寥寥数语的功过是非。

  他抬起双眸,看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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