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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也附议!应当立刻派遣使者,与北屹商谈!”

  殷祝刚到殿外,就听到里面一阵阵要求和谈的呼声,眼神霎时阴沉起来。

  怎么,这是在给他下马威看吗?

  伴驾左右的归亭眼看着殷祝骤然受到刺激,原本苍白的脸颊又浮现出一抹病态的红晕,吓得赶紧从怀里摸索一阵,掏出一枚小瓷瓶,倒出一枚药丸叫他含服在舌下。

  一番救治后,殷祝的气才稍微顺了些,勉强恢复到了正常的脸色。

  “陛下,您现在不宜动气,要不今日就别上早朝了吧。”归亭犹豫再三,还是劝道。

  “别的时候可以,但今天,不行。”

  殷祝丢下一句话:“你还有那种药吗?算了,把那瓶子里的都给朕吧。”

  归亭实在忍不住了,怒道:“陛下,您当这是什么,糖丸吗?这是药!是药三分毒,还一瓶子都给您,您是当真不想活了?”

  苏成德在旁边听得心惊肉跳,忙拼命朝这小子使眼色。

  但当事人压根儿没理会他,倔着一根骨头非要和陛下刚上,半点也没有道歉的意思。

  还口口声声什么“您就算把臣的脑袋砍了,也恕臣不能从命”,简直是胆大包天至极!

  殷祝和他对视一眼,竟然没生气,只是扯了一下嘴角——他现在着实没什么心思也没有力气笑了,“可以,有本事。那你就在殿外候着吧。”

  归亭一怔,望着殷祝大步进殿的背影,心中陡然泛起一阵复杂滋味。

  另一边,正殿内。

  “前线的军报,想必大家都已经知晓了,”殷祝直接免了让大臣们跪安,心平气和地说道,仿佛从没听到方才殿内和谈的呼声一样,“朕打算将暮安关守将按照军法处置,诸位看如何?”

  立刻有大臣站出来反对:“陛下不可!胜败乃兵家常事,若是一有将领战败便军法处置,岂不是寒了前线众将士的心?”

  “此言有理,”殷祝说,“但也要分情况。暮安关易守难攻,面对七万大军猛攻,守不住,朕可以接受。”

  “然而守将居然轻易放弃天险之利,莽撞自大,率军出击被诱敌深入,致使天险不攻自破,此为一大罪;”

  “暮安关被敌军攻占后,没有及时传信给下游城池,险些造成我大夏主力被全歼,又为一大罪。”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名大臣,冷冷道:“如此一来,你觉得此人,难道不该被军法处置吗?”

  “这……”

  那名大臣词穷,就在这时,唐颂站了出来,拱手道:“陛下,既然如此,也请您一视同仁!”

  “朕何时不一视同仁了?”

  唐颂反问道:“宗策守城不利,弃城而逃,我大夏好不容易收复的一郡又再次落入屹人手中,难道不该治罪吗?”

  殷祝下意识攥紧了龙椅扶手,泛白的指尖微微颤抖。

  昨夜骤闻这个消息时,他的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他干爹怎么可能败?肯定是有人在谎报军情!

  他用最后一丝理智,看完了宗策送来的请罪信。

  虽然他干爹在信中详细解释了撤退的原因和后续夺回地盘的种种计划,并恳切表示,陛下不必担忧,自己一定会把失去的城池夺回,但殷祝仍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前世有尹昇和朝中一帮吃里扒外的混账拖后腿,他干爹都没打过败仗;

  可如今皇帝成了他,他却让他干爹的生平多了一笔败绩……

  殷祝越想越难以接受,一口气堵在胸口,撕心裂肺地咳嗽了半天,竟咳出了血来,吓得苏成德连夜把归亭从家中床上拖进了宫里。

  归亭诊了半天脉,告诉他这是郁结于心,情志不畅所致,也和他前段时间的劳累分不开,语气十分严肃地告诫他,今后切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但殷祝显然没心思考虑休息的事情,仍是神思不属地喃喃着“宗策怎么会输”,听得归亭莫名来火。

  他平生最不耐烦这种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的病人,看在殷祝是皇帝的份上,已经拿出了最大的耐心和尊敬。

  但眼下看到殷祝这副模样,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就硬邦邦地反问了一句:“有什么不会的?宗将军也是个人!是个人就会输!”

  殷祝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看向他。

  “你说什么?”

  归亭的胆气来得快也去得快,面对殷祝的询问,他颤着声音回答道:“臣、臣说,有什么不会的……”

  “后面半句!”

  “宗宗将军也是个人,是个人都会输!”

  这句话说完,殷祝整个人都定在了那里。

  归亭实在不敢再多问,只好开了些药匆匆告辞。

  后来听苏公公用埋怨的语气对他说,陛下因为他这一句话,在床边坐着发呆了一晚上,整整一宿都没合眼。

  于是又有了今早上朝前,在殿外发生的那一幕。

  眼前唐颂言之凿凿给宗策定罪的话语,再次触动了殷祝那根敏感的神经。

  他强迫自己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对唐颂道:“宗策撤军在后,暮安关守将犯错再前,宗策乃是被牵连,不得不下令撤退,不然难道要带着我大夏几万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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