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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事情可要趁早。”

  殷祝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朕知道此举有些莽撞,但若不是实在没办法,也不至于出此下策。”

  归亭从鼻子里挤出一道凉飕飕的冷气,拿着蒲扇给小药炉扇风,“臣不敢置喙陛下的决定。只是以陛下现在的身体,途中一场小风寒,就可能回不来了。”

  苏成德怒道:“大胆!”

  “好了,”殷祝阻止他,然后对归亭缓声道,“朕明白你的担忧,医者仁心,你是真心为朕考虑的。这一路上,还要你多操心了。”

  归亭坐在板凳上的身子一僵,他不是不识好歹的人,陛下这番话堪称掏心掏肺,闻言他赶紧放下蒲扇要跪下谢罪,但被殷祝用眼神制止了。

  “若是朕这趟真回不来了,你就把这封信替朕交给宗策吧。”

  在归亭睁大的双眼中,殷祝把一封火漆封好的信递了过来。

  归亭双手颤抖,这封信仿佛重若千钧,他不敢接也不能接,旁边的苏成德更是直接噗通跪倒在地,哭喊道:“陛下,您怎能说这种不吉利的话?这不是咒自己吗?而且您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信给一个太医……奴才替您呸,呸!”

  殷祝笑道:“朕看你后半句才是真正想说的吧?放心,朕不把信给你,只是不想让你卷进是非之中,归亭他刚来太医院,朝中是不会有太多人关注到他的,但你就不一样了,你可是朕身边最得力的属下。”

  一番话说得苏成德脸颊涨红,险些激动得当场晕厥过去。

  “奴才……奴才……”他老泪纵横,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奴才这辈子,就跟定陛下了!”

  “说的怎么跟嫁人似的。”

  殷祝无奈摇了摇头,把那封信强硬塞到归亭手中,“记得收好,如果朕这次平安回来,你就把这封信烧了吧,里面也没有什么重要的内容。”

  归亭诺诺应下,却不敢有丝毫怠慢,小心翼翼地把信件揣进了怀中,正要说话时,鼻尖忽然问道一股焦糊气味——

  “药!”

  看着他着急忙慌扑上去抢救、最后却只能懊恼得全部倒掉的模样,殷祝也悄悄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又躲过一次。

  从前他觉得太医院开的药苦,但对比之下,才知道那简直就是毛毛雨——归亭给他开的药,光是尝一口就能要人老命!

  一想到今天不用喝苦药,殷祝哼着小曲儿走出宫室,坐上轿子时,觉得自个儿的病都一下子好了大半。

  “父皇。”

  来到宗祠时,尹英已经站在门外乖乖等他了,望向殷祝的眼神中带着些许激动和紧张,还有一丝掩饰得并不太好的茫然无措。

  显然他这个年纪,还无法完全了解太子意味着什么,监国又代表着什么。

  殷祝嗯了一声,摸了摸他的脑袋,又看向他身后站着的两位,主动打招呼道:“唐阁老,王阁老,免礼吧。”

  虽然昨日他在早朝上咬牙切齿地发誓,一定要把这群老顽固都带到战场上经历一番,但新都这边,不留几个地位和话语权都足够重的人肯定是不行的。

  相比起其他一有机会就要与民争利的世家家主,王存和唐颂这两位,已经算是相当“本分”的了。

  但原因并非是他们心善,而是王唐两家是老牌世家,早已完成了原始积累,没必要在无人监管的短时间内和百姓去争那三瓜俩枣,甚至会为了维持现有秩序,主动帮助他做些不痛不痒的小事。

  他们一个是忠于家族的未来,一个只忠于自己的前途。

  王存想要的,殷祝给不了,只能委婉通过重用宋千帆来稳住这小老头;但唐颂想要的,殷祝倒是暂时能给,虽然最后他肯定还是要收回去的。

  三人各怀心思,表面都不动声色,只有一个尹英尚在状况外。

  面对这两位心眼加一起比马蜂窝还多的老狐狸,殷祝微微一笑,把自己这个便宜儿子直接推了出去。

  “今日朕册封太子,在列祖列宗前,麻烦两位阁老做个见证。太子年幼,等到出发后,就要靠你们来教导他了。”

  “陛下言重了,教导储君,此乃人臣之本分。”

  接下来就是繁琐的受册礼教流程,殷祝身子虚,有点儿站不住,就叫人搬了个座位来坐。

  看在陛下难得愿意放权的份上,唐颂和王存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什么都没说。

  尹英换上太子服饰后,来到殷祝面前,又喊了一声“父皇”,但这一次他的目光很亮,或许是方才接受众人跪拜的体验,让他头一次感觉到了权力的美妙。

  殷祝看着他,许久后轻声问道:“朕不在新都的日子,知道怎么做好太子吗?”

  尹英:“儿臣一定听两位阁老的话,帮父皇守好后方!”

  殷祝笑了一下,虽然很短暂。

  “有志气就好,”他阖上眼睛,淡淡道,“今天就到这吧,朕乏了。”

  尹英有些失望,刚当上太子,他本想让父皇多看看自己,这还是他第一次穿上九章衮冕呢。

  但看到殷祝苍白的脸色,他还是听话转身,对着唐颂和王存说道:“父皇身体不舒服,两位阁老,就由我……孤来送你们离宫吧。”

  唐颂看着他的眼神是十二分的满意,夸赞道:“太子聪颖懂礼,孝心难能可贵,假以时日,定能成为我大夏的一代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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