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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紧张,结巴着说:“陛……陛下,臣来为您请午脉了。”
“怎么又是你?”殷祝直言不讳道,“汪迁,对吧?太医院没人了吗,非要你一天十二时辰轮班?”
“是,啊不,不是,”汪迁苦笑道,殷祝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的确生了一张让人见了就讨厌不起来的脸,“太医院自然是人才济济,只是干爹嘱咐我,陛下药瘾发作当日脉象紊乱,容易被人看出端倪。”
他小声解释道:“干爹说,陛下的身体状况乃机密中的机密,他担心太医院中有屹人安插的间谍,会将这消息透露出去,因此今日才派儿子过来为陛下诊脉煎药。”
殷祝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朕听说,你是北归的孤儿?”
“是,”汪迁低下头,“臣是被大夏军队带回来的,干爹年轻时曾在军中担任军医,承蒙干爹尽心栽培,臣才得以有今日。干爹大恩大德,儿子无以为报。”
殷祝瞧他说话时无论表情还是语气都十分真心实意,沉默片刻,突兀地问道:“所以你不是北屹派来的间谍?”
汪迁猝不及防地抬起头,瞪大双眼与他对视。
殷祝又凑近了些观察他,挑眉道:“你好像害怕得有点儿过头了,出了这么多汗。”
“不,不是,”汪迁脸色苍白地说道,“臣只是……陛下,臣愿对天发誓,臣真的不是北屹间谍!”
他噗通一声跪在殷祝身前。
殷祝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进屋。
“进来吧。”
*
“大人,您的信。”
“放那儿吧。”
宗策头也不抬地说道。
他正飞速翻阅着一本卷宗,内容是有关北屹境内的抗屹势力情报,在他的左手边,燃了一整晚的烛泪流下桌沿,宛如一滩凝固的鲜血。
幕僚退后一步看着上官,神色欲言又止。
这些情报是他昨日递交给宗大人的,本以为勤奋如宗大人,也至少需要三天才能看完,谁知这才一晚上,就……
“宗大人,您是不是该休息了?昨晚我听说您还带着人去清剿了附近山上的马匪,这加起来,您这都整整两晚没睡了,再爱民如子,也不能这么耗命呀……”
幕僚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宗策兀自不动如山地翻他的卷宗。
待面前没声了,他方才抬头。
“说完了?说完了就出去吧。”
“大人!”
“行了,我心里有数。”
宗策捏了捏眉心,抽出几份情报推给他,“这几个人你接下来记得重点关注,如果他们回应,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是。”
幕僚不情愿地离开了,宗策重新低下头,逼迫自己继续分析这份卷宗,任由一条条复杂的情报如潮水般冲击着他的大脑。
因为这或许是现在唯一能够拯救他的救命稻草。
可宗策依旧能感受到,左侧胸膛内跳动的那团血肉,正在一点点衰败、腐烂,并侵蚀着他的五脏六腑——以一种不可挽回的趋势。
再看到那个人的时候,他应该说些什么?
曾经他以为,会是:“陛下,策昨夜梦见了你。”
但现在,大概只能是……
“陛下,臣幸不辱命。”
直到一个念头猝然掠过脑海,宗策捏着页角的手一顿,忽然想起:
阿略昨日,不是已经寄来过一封家信了?
第53章
在宗策的理智反应过来前,他的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动作。
拆开信件,看到熟悉字迹的那一瞬间,压抑许久的情绪霎时喷薄而出。
那颗被铁链勒进血肉、疼痛至麻木的心脏终于得到了解脱,重新欢欣鼓舞地鼓动起来。
它一下又一下有力地撞击着胸膛,带来喧嚣的生机。
血脉中冰冻的血液再度奔流,身体渐渐恢复了温度,像是有一只手,把他从不见天日的幽冥黄泉中拉回了人间。
但在最初的狂喜与欢欣褪去后,一阵惴惴不安涌上心头。
宗策的手指不自觉地揉皱了纸张。
指尖的触感告诉他,那个人给他写了三页纸。
如果只是来写信通知他一刀两断,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的。
所以,他能否奢望,那人还惦念着他?没有因为他当初的冒犯而震怒?
想到那夜一触即分的柔软,宗策紧绷的下颌线微微柔和了些许,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张表面,仿佛能从那些带着墨香的字迹之中,触碰到那人如玉般苍白温凉的肌肤。
他的视线归拢,小心翼翼地落在了信上。
在看到“民女宋薇”这几个字的时候,宗策连自己都没发现,他紧抿成一条线的唇角,已经勾起了一个极为微小的弧度。
这是一个他全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