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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有,那他一定是上天降下的奇迹。

  脚步声从前方传来,有人轻声道:“将军,这是漕运司刚刚整理送来的卷宗。”

  “先放在那吧。”

  宗策抬头看了一眼下属,淡淡道。

  “是。”

  下属走后,他仔细地收好那封信,起身走到外面透风。

  宗策站在廊檐下,整整两夜未曾阖眼的疲惫让他在直视头顶湛蓝的天空时,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感受着阳光落在脸颊上的温感,他却想到了那个人披着鲜红战袍,站在城头的晨光下朝他展露的灿烂笑颜。

  那人的身份和祁王临终的遗言始终压在宗策心底,他知道自己走上的是一条不归路,北屹至今引而不发,即使自己杀死了他们的王太子也并未交出那封血书,就是为了等待自己继续被重用、或是大战前夕一举引爆这桶火药。

  届时他不仅百口莫辩,就连军心、乃至战局也会因此而逆转。

  昨夜,在砍下马匪的脑袋时,宗策看着那那些人死不瞑目的惊恐神情,冷静地告诉自己:一切都结束了。

  他指的不是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比如说……爱情。

  宗策没奢望过能从那人身上得到同等回应的感情。

  悬天之日,孕生万物,普照大地众生。

  而他只是恰好有幸,分得了一捧阳光而已。

  对于一位将军,致命的永远不是来自敌人的刀剑,而是上位者日渐消磨的信任。

  可以开始着手准备身后事了,他告诉自己。

  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出现了裂痕。

  即使他站在原地不动,那人也只会离他越来越远。

  所以他会留在这里,不再回新都,只一心一意地替那人去谋划未来十年之内的战局,复刻神机,尽可能地壮大大夏的军备实力。

  无论朝堂局势如何风云变幻,他都绝会不再亲自上前线,并尽可能地削弱自己对大夏军队的影响。

  否则的话,他的存在,一定会变成北屹应对大夏最好的一把刀。

  然而……

  宗策心中苦笑:不过是一封信,竟又让他重燃起了希望。

  甚至,还开始期待起了下一次见面的日子。

  会是什么时候呢?

  信中没有提初七发生的事情,宗策也不愿去深思。

  他不想知道任何关于那一夜的细节,也不想知道那人是如何度过药瘾发作的阶段。

  ……只要知道那人对他的态度依旧,那便足够了。

  可人性总是这样贪婪,在拥有了信任后,他又想要在一个凌驾于万人之上的帝王身上,寻找凡间结发夫妻都难得一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宗策垂下眼眸,抬起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脖颈。

  仿佛那里曾有一道无形的枷锁,或是缠绕着一条看不见的缰绳。

  一只蝴蝶飞过眼前,宗策注视着它翩然落在院中盛放的花丛上,并没有上前打扰。

  只是心中默想,若是他在这里就好了。

  他可以摘下那朵最漂亮的花,再亲手为他泡一壶清茶。

  *

  “有回信了没?”

  下朝之后,殷祝第一百零八次地询问这个问题,

  终于,他得到了一个不一样的答案:“陛下,信刚刚送到。”

  “在哪儿,快给朕看看!”

  殷祝劈手夺过信,刚拆开,忽然见里面飘落了什么东西,他弯腰拾起,却发现是一朵花。

  ……他干爹居然还给他送花!?

  殷祝纠结了片刻,心中又是高兴,又有些别扭,但还是叫人过来,把花好好处理保存起来——毕竟是他干爹送的礼物,管它是什么东西呢。

  正要继续看信,忽然外面有人来报:“陛下,小殿下求见。”

  殷祝呆了呆,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人是尹昇的那位便宜儿子,尹英。

  他的眉毛顿时拧了起来。

  好好的,这小屁孩为什么要见他?

  但毕竟是名义上的父子关系,虽然一想到这个殷祝浑身都难受,不过也不至于迁怒于一个八岁小孩,于是便道:“让他进来吧。”

  尹英进来的时候,殷祝仔细把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然后下了定论——

  和学校门口小商店扎堆买辣条的小学生没啥区别。

  如果硬要说不同,就是小学生会和自家亲爹大吵大闹,而尹英在他面前却会先规规矩矩地行礼,嘴上说:“父皇安康。”

  殷祝看着他滴溜溜转的眼睛,淡淡道:“找朕有什么事?”

  尹英直起腰板,笑嘻嘻道:“来看看父皇身体怎么样了,父皇今日气色不错,太医院的人有功,儿臣回去后就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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