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
上校对你有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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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湖疗养院的门禁一层深过一层,刷卡、指纹和虹膜、面部识别,瞿清雨跟着华西崇往里走,站岗的alpha士兵严格执行任务,搜身后放行。
穿白大褂的研究员步履匆匆,助手小跑着去化验室递交结果。这地方看起来像一座大型监牢,墙壁被刷得没有人气,死气沉沉地压在每一个人身上。
瞿清雨呼吸不畅,伸手拉开了领口。华西崇神情凝重地和全副武装的专家交流,单边假肢稳稳踩在地面。
“情况和昨天一样。”专家扯下口罩,他是alpha,在高等级alpha恐怖到骇人的信息素压制下毫无还手之力。他身上湿透了,头发一缕缕狼狈地贴在面颊上,想起刚刚的情形头皮发麻,“我们得在上校胳膊上抽一管血,不过他不太配合。”
专家累得够呛,喘息着说:“全天底下没有人能打得过上校,我们不敢近他的身,昨天就有alpha士兵被卸了胳膊。”
华西崇:“辛苦了。”
专家摆摆手:“应该的,我们知道这不是上校本意,他处于神志不太清的状态。”
“抽血的事只能缓缓。”他看向华西崇身后的瞿清雨,“这位是……”
华西崇:“我的学生,来看望上校。”
专家将口罩扯回去,含糊不清地提醒:“一会儿不要靠得太近。”
这条长长走廊再往前,瞿清雨一顿,张载出现在道路尽头。他手里夹着军部加密文件,左手拿着一根笔,滴水不漏地:“柏裁判长,您就安心接受监察官的问询,要是没有问题那就是没有问题……您要请上校听电话?不好意思,上校有私事在身……兰斯少爷是和上校的信息素匹配度高,你想如何,柏——裁判长?”
中间的停顿是因为他看到了瞿清雨。
张载挂了通讯器,他肉眼可见处理了不少杂事。他先跟华西崇打了招呼,确认:“要在胳膊上抽一管血?”
张载抱歉道:“给我一点时间。”
华西崇还有身体各项指标要看,示意一会儿抽了血交给瞿清雨,他“咚咚”地拄着金属假肢走远了。
张载身后跟着三五名身体强壮的alpha士兵,他们继续往走廊尽头走,张载率先开口:“上校的信息素水平始终没有降到安全线以下,他现在处于狂躁期,您一会儿离远点。”
瞿清雨沉默一会儿,问:“你们打算怎么给他抽血。”
“束缚带、镇定剂。”张载无奈地说,“这世界上还没有能打得过上校的alpha,他的信息素等级很高,对地盘的占有欲也很强。任何alpha靠近都会令他认为受到冒犯,从而无差别攻击他人。”
瞿清雨没有贸然开口,他停在一块三层加固的玻璃前,隔着十来米的距离注视玻璃房内的alpha。
对方看起来还算正常,脚边甚至堆了一些一看就是张载从军部带来要签字的文件。他没穿上衣,流畅肌理毫无掩饰地暴露在灯光下,苍白紧实。静脉注射的地方扎满针眼,明明离得很远,但瞿清雨依然看清了那些针眼,密密麻麻遍布在完美无缺的身体上。
他心里没来由抽痛了一下。
张载喊了声“上校”,alpha没反应,背对着他们。
瞿清雨意识到他手腕上附着有一对冰冷的沉黑手铐,分量不轻,尺码偏小,将他双手牢牢扣在一起。
显然,他在这种手脚无法伸展的情况下依旧凭借高超的格斗水平和擒拿术打倒了一众alpha研究员和士兵。
张载打开了门上的圆形小洞:“上校,我们一会儿会进去给您抽一管血。”
alpha被声音吸引,转过头,居高临下俯视他,姿态狂妄,声带嘶哑:“滚。”
张载擦了擦汗,他左边脸颊上细看还有淤青。他低声对瞿清雨说:“上校不认识我们所有人。”
他带了不少研究员和alpha军官,此刻都束手无策地站在墙边。
狂躁期的alpha破坏力极强,要在他领地意识和攻击性处于峰值的状态下将针头戳进他皮下,在他胳膊上抽一管血,难度不亚于白日摘月。
瞿清雨的手指无意识按压在玻璃上,他凑得近了,那里弥漫起一层薄薄的雾。蓝眼珠一眨,又一眨。
alpha被吸引。
他原本在远离玻璃的另一侧,突然动了,缓缓地朝这一边靠近。
有反应,身后研究员欣喜若狂。
瞿清雨耐心地将手贴在玻璃上,直到alpha也靠近了他,伸出手,隔着一层玻璃墙玩闹似地捏他的指尖。
瞿清雨笑了:“上校,听得见我说话吗?”
许久没有动静。
瞿清雨迟缓地眨了下眼,他不确定他有没有听错,毕竟alpha削薄唇瓣中吐出来的字实在令他怀疑自己。
他听见对方用裹着浓重欲念的嗓音沙哑地说:
“进来。”
“我想干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