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6

想能干一点是一点。整栋宿舍楼都睡了,他一边登陆星网阅读军事新闻一边等烘干机“轰隆隆”运作。

  最近一场战争在去年九月,第一军团轰了异形老巢,萨瓦虫族潜藏进更深的地下。再之后赫琮山被停职,原因未知。

  瞿清雨把差不多干了的被褥捞出来。

  帝国上校从军校毕业时正好二十一,十年虫战刚好占据一个alpha寻找适龄omega的所有时间。omega需要在成年后被完全标记,他们会有规律的发情期,一般3~4次每年,需要alpha信息素安抚。

  在发情期内ao性生活怀孕概率高达百分之百,怀孕前后腹中胎儿和母体对alpha的信息素依赖高到难以想象,动辄一尸两命。以战事的紧张程度和赫琮山在军中地位,他腾不出一个两年来完全标记某个omega。

  要将omega带上战场显然天方夜谭。

  alpha的易感期能用抑制剂抵抗,但不是长久之计。

  瞿清雨抵了抵舌面。

  他猜测,赫琮山的腺体出了问题。

  -

  下雨冷,窗户确实漏风。第二天给军官做体检的时候瞿清雨戴上了口罩,他打了几个喷嚏,正好被顺路来看望他的老师看到。

  “怎么感冒了?”华西崇责备地说,“昨晚睡觉没好好盖被子?”

  他以前是军医,小腿截肢后从战场退役,进了外面的医院做吉祥物。现在带了三个学生,瞿清雨是其中之一。

  瞿清雨拉下口罩透气,趁中午午休间隙扒了两口盒饭,顺便拿矿泉水喝了一口。他揉了揉通红的眼皮,用纸巾擦鼻子,嗓子也哑了:“有点着凉,不是很严重。”

  华西崇瞪眼:“小病也是病,一会儿跟我去请个假,下午在宿舍休息,这么多医生不差你一个。”

  瞿清雨重新把口罩戴上:“您离我远点,小心传染。”

  华西崇看他那样都知道他在发烧,老头子硬是把口气转了个弯,硬梆梆:“我要去军官大楼,不认得路。楼梯也走不动,要人扶。”

  瞿清雨从凳子上站起来:“……我陪您去。”

  到了军官大楼底下瞿清雨就没办法上去了,有警卫员给华西崇刷了卡,人脸识别,搀着人上去。瞿清雨坐在楼下人工湖的长椅上,得以短暂地眯一会儿。

  华西崇本来进了楼,又回头看了眼一只手遮在眼皮上休息的瞿清雨,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

  警务员给他按了电梯:“上校在楼上等您。”

  华西崇背着手慢慢地走上电梯,一截假肢在空荡荡的裤管下撑着地面。他立过三等功,荣誉勋章挂在大衣上。电梯壁上升,老军医的面庞上爬满皱纹,腰杆挺得和年轻时一样直。

  整层楼静得落针可闻,地上铺了一层软毯,墙面挂着银鹰标志,下面写着一行小字——“直到生命终结那一天”。

  警卫员推开门,华西崇一眼看见桌面摊开的剩下五支抑制剂,刚从冷藏箱内取出来,周遭围绕着一层层冰薄白雾。

  用掉了两支。

  华西崇脸扭曲了一秒:“上校!你最近干了什么,两支!这才一个月!”

  这种强度的抑制剂至少能管三个月!

  落地窗前alpha单手压着后颈往下看,手臂上针孔明显。

  华西崇差点跳起来:“数据库的omega还没有匹配到?!”

  “有十位适龄omega匹配度在50%以上。”张载当着赫琮山面打小报告,“上校一个都没见。”

  赫琮山深深地吐出口气,他还处于抑制剂后的不应期,额头上青筋一直在跳。他的体检报告、腺体报告、信息素波动折线图都在华西崇手中,华西崇能不知道他的身体是什么鬼情况,顿时急躁:“得在这五管抑制剂用完前完成完全标记,我不管是强制匹配还是其他!也不管你找什么匹配度的omega——”

  “好。”

  张载愣了一下,华西崇也愣了一下。二人同时看向赫琮山。

  赫琮山手指压上玻璃:“尽量。”

  华西崇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没处发,他生生把后面那句话咽回去:“……你。”

  他颓然地摆了摆手:“算了,alpha和omega那回事……精神跟身体是能分开的……你清楚。”

  赫琮山不置可否。

  张载带上了门,去给他们倒茶。华西崇站太久,坐在沙发上,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有件事想求上校。”

  他白发间夹杂着黑发,伸手摸了会儿自己的假肢,不等赫琮山开口就说:“我有个学生,今年刚刚二十五岁,是个beta,叫瞿清雨。昨晚……我听到一些事,他没有跟我说。”

  赫琮山转过身来。

  华西崇自顾自说:“他是走正规渠道进来培训的,一年手术量加上两年战地医生实践,总分高居这一辈的年轻医生中第一。第二是方家排行最末的那个alpha,您知道吧,方诺文那小子,从小到大接受的最高等的教育,进最大的医疗中心。方家可为他进军区基地煞费苦心,给他铺了一条康庄大道。就这样,所有零零总总的积分堆起来,瞿清雨仍比他高十分——赫上校,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这意味着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平均每天比方诺文多做0.8台手术,日积月累下来有快三百台。非常恐怖且高强度的手术量,您无法想象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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