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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姬妾了,陈国也是大方,那美人已算得上罕见,还有更漂亮的,居然能随便塞给朱友容?
不过,今日谢律身旁的那个美人,他们也是一见方知,天下间竟有此等绝色,朱友容眼皮子浅,没看出,谢世子的这个外室,才是美人中的范典,大丈夫当倾囊以求之。
朱友容被韶音公主所安抚,坐下吃了几碗酒,腹内宛如烈火烧灼,但那酒水也与寻常酒水不同,越是浓烈醉人,他就越想吃,吃到后来,已是两眼模糊,胖墩的身体稳不住了左摇右晃,得亏一旁之人提醒,他这才醒过神来,哦,这是在国宴上。
相比于朱友容的失态,方既白一直在浅饮低啜,推杯换盏间,眸光却如狼地盯着谢律身旁的卿卿。
就连一旁的书生,都惊讶莫名。
前夜大雪,左仆射突然对自己说,谢律养了一个小外室,听说容色不错,他有见面的欲望,如今见了,左仆射这副神态,莫非……
谢律身旁的卿卿浑然无察,她只是垂眸分着酒水,记得修严爱用梅子佐酒,吃酒之后,用甜品压一压酸冽,卿卿这里,有奶酪,有甘蔗水、蜜豆、油酥、山楂干,还有冰湃西域紫葡萄,她试着给谢律调制奶酪呢,头也没抬一下,纤纤玉手握着觥筹,向上扬起,袖口沿着藕臂滑落,露出更加皎然白腻,宛如春笋般的手臂肌肤。
谢律面具之下的脸已经耸眉。
方既白,尔敢。
方既白还真的敢,酒过三巡,众目睽睽之下,方既白举酒向谢律走来。
当他停在谢律面前的那株高大粗壮的老柳之下时,方既白左手拨开枯藤老枝,言笑晏晏地向世子推杯:“此女容色姣好,甚得我心。”
全场哗然。
方既白老谋深算,不近女色,身边从未传出过任何桃色丑闻,多年来孑然一身,这还是头一次,对一个女人感兴趣,甚至冒着得罪谢律的风险,当场说出这样一句话!
谢世子那张脸,看着却似云淡风轻,不改颜色。
卿卿刚才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直至场中一片寂静,她才唰地抬起头,一绺头发不知为何偏在此时落下,恰巧遮住了卿卿耳后的花苞红痕,没有人看见,魏国左仆射眸色暗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初。
后知后觉的卿卿,这会儿才终于咂摸过意思来,刚才魏国左仆射方既白说了什么,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一怔,美丽而清澈的杏花水眸瞪得圆圆的,愣神看向方既白。
柳梢头一点积压未融的碎琼在冬风挑衅之下剥落,正中卿卿的眉心,冰冷的感觉,冻得她轻轻激灵,却也不知道,是雪更冷,还是身前的方既白更冷。
不过,有了上一次谢铁笛开口向谢律索要她的经历,和这些时日的情浓缱绻,卿卿的心坐得稳稳当当的,她相信谢律,不会有意外。
作者有话说:
意外有了。
? 第 37 章
一片交头接耳的议论声中, 上首的韶音公主,扬眉插进来一语:“方使君,此女乃世子外室。”
方既白深感懊丧, 感慨道:“原来名花倾国, 却已有主, 是在下唐突了。”
他向谢律赔礼, 又向卿卿赔礼,卿卿坐得直直的不敢动,目光凝定在谢律身上,方既白微微笑道:“娘子烟姿雪色, 风华无出其右, 方某有幸一睹玉颜, 不枉南国之行。”
谢律取下了案边的剑。
剑为利器, 也为礼器,此际尚未出鞘, 谢律反手持握剑鞘, 以剑柄稳当地托住了方既白下拜作揖的右臂,将他扶了起来,方既白目光清湛,有心穿破谢律脸上裹着的一层甲胄,窥见淮安世子此时真实的情绪。
谢律目光微动, 良久,他用压低喉音的嗓,淡淡一笑:“使君僭越了。”
“是, 是, ”方既白汗颜无比地垂袖, “逐美之心, 人皆有之,在下对世子的外室如此唐突,大是不该。”
他咬死了“外室”二字不肯松口,这两个字上的停顿似乎重些。
一直给卿卿无限压迫感的方既白终于退去,卿卿至此胸中也松了一口气。
谢律不会将她送给别人的。
她将调好的甜品素手捧着,端到谢律的案前,柳眉轻展,眼波宛如荷塘被掀翻的浓叶下泠泠的水痕,清光漾漾。
这乱世,人命有的时候宛如草芥,女人更是像货物一样被随意转送,不论是素不相识,还是床头的爱妾,都可以被赠出,几经辗转,最后红颜薄命,锦囊收艳骨,徒留扼腕叹息。所以,卿卿才会那么在意谢律真正允诺她的名分,只有真正的妻,才是永久稳固的,可以抓在手里的东西。倘若谢律对她是真心,有尊重,他一定能明白她的处境和她的心意,所幸,她还是等到了。
酒吃够了,朱友容那厢里又传出了异动,哗然声中,陈国和魏国众人的注目之下,只见朱友容举酒来到双柳桥下宴客花厅的中央,步履蹒跚而行。
萧子胥连忙道:“使君醉矣。”
朱友容一拨衣袖,放旷豪爽的破锣嗓一股敲得满座惊闻:“谢氏立国,此乃大喜,自萧氏王朝倒行逆施,鱼肉百姓以来,天下苦不堪言!”
一语落,萧子胥的脸色突然变得极为难看,她铁青着容颜,冷冷盯着朱友容。
不止她,参宴之人也兀自暗暗惊悚,萧氏王朝的公主,如今正在席位正面上高坐,朱友容醉成这样,居然如此大放厥词。
不论人如何议论,朱友容浑如未觉,他端着一杯酒,环顾四方,目光一一地扫过在场每个人的脸,“后来季术乱朝,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