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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置,九成可能是要进中域了。”

  他顿了顿,忍住了叹气的冲动,故作轻松道:“他既然看重你,那肯定不会害你。所以指不定哪天,濯玉就是真正的仙君了,等你封君那日我一定到场献上大礼。”

  谢濯玉默默地听着,顺着他的话去想中域所在的位置。

  顾名思义,中域位于仙界最中心的一块,不管是灵气浓郁程度还是资源还是风光俱是最好的。

  无数散仙挤破了头想去留在中域神庭,在那谋个一官半职可比去偏远的无名仙山镇山好太多了。

  但谢濯玉志不在此。若真按晏沉所说,那以后他肯定不可避免地要与许多人接触交流,他想到就觉得烦。

  撇弃这些恼人的,他便顺着这个想到,妖界与仙界的界门在北境最北端。

  从北境到中域神庭要横跨一整个北境,隔了大片冰原,雪山之外更有昆仑山与蓬莱洲。

  远得很,也麻烦得很……以后想再见一面真不知有多难。

  晏沉看着他这幅垂着眼深思的模样,没忍住凑过去又亲了他一下,只是这一次亲在了唇角。

  他郑重地开口许下诺言:“濯玉,再给我些时间。

  “我保证,终有一日,我们不用再分离。到那时,我要邀所有人都来参加我们的合籍大典,要所有人望见我们携手并肩而立都道一句般配。”

  谢濯玉心头一动,反手按在晏沉的手臂上,重新拉进距离,飞快地凑过去亲了他一下。

  那吻轻飘飘的,如芦花拂过。

  “好,”谢濯玉低声说,“我一直等你,阿沉。”

  没关系,他想。对成仙的人和龙来说,时间总是有,而且过得很快,有时候闭关一下便是数年,分别几年与几日而言也没有太大区别。

  远也没关系,反正灵舟日行千里。若是想见,自然能见。

  他不惧跨越山海去见晏沉一面。

  晏沉爱他,晏沉也从不骗他。

  所以他说以后他们俩会成为天下第一恩爱道侣,谢濯玉就相信一定会有一场盛大的合籍大典。

  所以他说所有人都会道一句般配,他就相信这一定是一场好姻缘,无人会阻拦。

  *——*

  “师弟,你真是昏头了不成!”宗尧咋咋呼呼的嚷着,声音响得好似要将屋子掀了,“你放着好好的中域神庭不去,跑去那天寒地冻的北境图什么啊?你可知道刑司的一个空职位能让多少仙君子打破头去争,你居然主动放弃!”

  眼看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响,谢濯玉翻书的手顿了一下,到底没办法再装鸵鸟:“师兄,你小声些。”

  宗尧拿起一个茶杯灌了口茶,复又踱步,满脸不解:“你到底有没有将我的话听进去?”

  “我都知道。”谢濯玉轻轻点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师尊早与我讲明其中利害,也给过我时间考虑,是我执意要去北境的。现在事情已经定了,再没有反悔的道理。”

  “我不擅与人交际,更对所谓的高升封君没有兴趣。一定要选个地方任职,还是北境更适合我清修。”谢濯玉认真地给人解释,倒也没有骗人,这确实是他的一部分考虑。

  只是,更多的一些私心,他不会对宗尧说。

  宗尧目光凝在他的脸上,心头一动,半晌后才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你说的是,这事已经改不了了,”似是觉出自己语气中惋惜的意味太过,宗尧又转了话头,“北境苦寒也没事,师兄以后有机会就去看你。”

  谢濯玉默了默,只希望他这话是玩笑。

  别的倒没什么,主要是宗尧话又多,声音又响,有时候一些举动会让他无所适从。

  谢濯玉抵达北境是仙界的夏末。

  他拒绝了南明为他好不容易才争来的好位子,惹得一向温和近人的南明都要冷脸。

  只是到底是自己的亲传弟子,南明最后还是为他又安排了一番,没真舍得让他去千里冰原啃冰碴子,还给他分了座不错的山当洞府。

  谢濯玉看过舆图,在心里算了一下界门距离新洞府的距离,很满意地接受了。

  谢濯玉这次虽然担了个唬人的一域总使名头,实则却清闲得很。

  毕竟北境事务本就少,还多是小事,原本的神官都做得很好,他便乐得缩在山上当甩手掌柜。

  来了北境之后,他与晏沉联系并未中断。只是分隔两界,总是有许多不便。纵使有青鸟琉璃灯让彼此的通信不至于真像凡人的信鸽那样慢,但终归做不到随传随到。

  然而有些心情好像经不起等待。总是在发出传讯的那一刻就期待马上收到回信,收到回信时读着又会惋惜不能真正看清对方的笑。

  日子仍是一日日过,与在青云宗、在南境并无太大区别。

  没有了晏沉的世界是寡淡的黑白色,宛若一潭死水。

  谢濯玉本该习惯了。

  只是对晏沉的思念愈发深重。

  某一日他从闭关石室出来时望着天空中皎洁的月亮,想起过不久又是中秋了,难过的情绪裹挟在思念里一齐涌上心头。

  当年月成为具体的每一日,具体成每一个本该与心上人一起度过的节日,再一想到这样的日子还有许多许多个,时间便突然难捱得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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