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0
的步子在离开院子就越来越慢,最后完全停了下来。
容乐珩的那些话在他心底刮出了一阵巨大风暴,掀起了滔天巨浪。
暗杀被说得轻描淡写,他却觉得那时晏沉经历的定然比现在危险一万倍。
他根本不用再去问任何人,就已经信了容乐珩所说。
因为这几个月与晏沉接触下来,他未曾见他杀过任何一个人。
谢濯玉推己及人,想想那些与自己有关的荒唐传言,更觉传言不可尽信。
他突然就涌起一种迫切的欲/望,想要探查清楚竹青背后的真相。
他呼出一口气,突然就觉得好累,以至于接下来的路他伸手扶着墙走了许久。
然而走了一会,他又突然停了下来,皱着眉低头,然后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他的腰间空空如也,本该悬在他腰间的那个兔子玉坠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他实在想不起来掉到了何处。
谢濯玉眼前突然闪过了晏沉那夜的笑脸,那句听着别有深意的“别不要它”回响在他的耳边,重重地集在他的心尖。
他突然就觉得胸口无比窒闷,以至于喘不上气来,大脑更是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等回过神时,他已经转过了身,沿着路低头寻起了那玉坠。
他寻得很认真,却一无所获。
不到半个时辰后,他又站到了容乐珩的院子门口。
那院门还是他离去时大敞着的模样,像是欢迎任何人进去。
他犹豫了一会,还是敛眉进去了。
谁曾想这一进去,坠子还是没寻到,他却有了意外的收获。
——
容乐珩没有起身,只是看着他的背影缓缓消失在视线里。
等神识探得他已经离开了院子,容乐珩噌一下跳了起来出了房间,一个飞身跃上房顶,甚至化出原型龙身窜上高空,急速赶往不归殿的方向。
一炷香后,他化回原型突然摔在不归殿院子里,疼得龇牙咧嘴。
不等晏沉黑着脸将他丢出去,他已经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噼里啪啦地将谢濯玉说的那几句话都透给了晏沉。
晏沉噌一下站了起来,伸手将桌上的一整套名贵茶具扫到地上全部砸碎,清脆的破碎声不绝如缕。
他的额头爆起道道青筋,原本冷厉的表情凶恶狰狞好似厉鬼。
“他居然是为了那个该死的东西才冷我!”晏沉着魔一般重复着这句话,神色愈发癫狂,可若仔细看去,又有几分委屈。
“不是那样的啊……”他突然跌坐回椅子上,有几分失魂落魄地喃喃念道。
把真相告诉谢濯玉不难,可是如何让他信自己,晏沉实在不知道。
他望着面前的空气,自言自语一般将前因后果说给容乐珩听。
谢濯玉站在房间门口后背紧贴着窗,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竖起耳朵听房中侍女的对话。
跟在容乐珩身边伺候的两个侍女她们在容乐珩也离开后就进殿收拾好了茶具。
她们无事可做闲得要命,索性约了俩认识的小姐妹来一起打叶子牌。
手上的牌打得激烈,嘴巴却也不停,仗着无人什么都说,谢濯玉来时恰巧听到她们在讨论自己。
几个女声感叹了一通晏沉对他的与众不同,忍不住就要拿以前那些人与她比,在谢濯玉之前被送来的竹青也就顺势被提起。
“所以,那人竟是君上主动留下,还主动安排去扶桑阁的?!”
“是啊。想不到吧。”
“我记得,当初竹青可是声泪涕下苦苦恳求声泪齐下说被退回去就是死路一条,”一张牌甩在桌上的清脆声响,偏细的女声听着有几分唏嘘,“他苦苦恳求说愿意留在魔宫做个普通侍从,君上都懒得理他,最后还是半夏点头他才留下的。”
“人比人气死人嘛。”
“诶对了,说起竹青,我这次回来,好像一直没见到他呢。”
“我的好姐姐,竹青他早死了啊。”
“啊?这是为什么!”
那被问的侍女一下子就来了劲,絮絮叨叨地从头说了起来。
谢濯玉站在门外听了个全,表情和眼神都无比怔然。
一开始分去伺候谢濯玉的人其实就只有十三和十七,竹青是主动向半夏请求要去扶桑阁的。
谢濯玉是晏沉第一个主动开口留下的宠/姬,还被安排在离不归殿最近的扶桑阁,足可见其不一般。
竹青知道自己长得不错,其实被退回去他也有本事爬上其他魔族权贵的床。
可那些样貌不佳的魔族怎比的上长相俊逸的魔界之主!
所以他不惜自贬身份留在魔宫做个侍从,一待就是三年,只求寻得一个机会接近晏沉。而突然出现的谢濯玉就是他等的这个机会。
去扶桑阁伺候,他就可以趁君上来见到君上,到时候总是有办法露脸并接近君上的。
竹青算盘打得啪啪响,就差做梦以后上位魔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