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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湛月清迷蒙的想着,动了动身体,他不怪我吗?我又骗了他,我不是他以为的那么干净纯粹……
肮脏的泥土里,开不出完全洁白的花。
谈槐燃感受着掌心下逐渐滚烫的身体,也僵了一下。
等等,湛月清是不是醒了?!那为什么不阻止他?
一时间,谈槐燃也有点犹豫了。
空气中是诡异的沉默。
湛月清张了张唇,黑暗里,他的脸颊绯红一片,决定先拿过主动权,“……陛下,你干什么?”
谈槐燃:“……”
谈槐燃这一瞬不知怎么的又想起那天他出了谈明止灵堂后,却听到湛月清说要分房睡的时候。
天地良心,他可没有这个意思,他不明白湛月清怎么突然要分房睡了。
而且……
“谈明止死了,雁西传来消息,雁西勾结外蕃,叛变了。”
湛月清一呆,脑海里那些旖旎的画面全部被逼退了,“什么?!那你在我这干什么?!你不去处理……”
“想你了。”谈槐燃打断了他的话,本能的说,“你总是跑这么快,我没出来,你就离开了……你跑什么?怕什么?”
湛月清心间一酸,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密密麻麻的疼,却说:“成生说的是对的,我从一开始就不善良,以前……我在谈家,还枪杀了他。”
谈槐燃呆了好一会才想起那个成生是谁,他缓缓抬眸,扣住了湛月清的手腕,“所、以、呢?”
湛月清闭了闭眼,像是剖开了心,“……如果暴君不是你,我依然会爬龙床,这是我的生存手段,只是因为暴君是你,我才作得要命,我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你更在意我,更注重我……我很会趋利避害。”
谈槐燃的动作顿住了。
趋利避害,人之天性。
那他做最大的利,不就好了?
不过——
“……可是雪山那么冷,你有去无回,不也还是选了我这个害处?”谈槐燃抱住他的腰,贴在他身上,“漳丘那么顺从你,你若和飞燕阁一起选择他,他奉你为主,你不是更好了?何必和一个暴君厮混?暴君残暴,还性格恶劣,总是骗你,不听你的话……”
湛月清眼眶一热,陡然噤声,瞪了他一眼。
既然知道,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
“暴君若不是我,你真的会爬龙床吗?若他没有我这张脸,他能得到你半分垂怜吗?”谈槐燃缓缓说着,心里却更加明了了。
“湛月清,你潜意识就爱我,你从一开始就在无意识的选择我……你并不趋利避害,只是你以为你会。”
话音落下的瞬间,湛月清指尖被扣住,谈槐燃的吻越发霸道蛮横起来,灼热的气息在他们之间燃烧了起来。
窗外风雪呼啸,他们却彼此交缠,灼热滚烫。
“你呢,什么时候喜欢我的?”谈槐燃吻着他,轻声诱哄,“为什么撕人家情书?”
他从小到大没对女孩子有过那方面的情感。
因为私生子不被任何人喜欢,世间最爱的他的女人是他的母亲,不会有别的比母亲更爱他的女人了。
湛月清被他弄着,眼尾红透了,躲躲藏藏的说:“……初、初二……你打篮球……”
那天阳光正好,盛夏蝉鸣,参加了体育比赛的谈槐正在场中飞扬,投个篮都能引来一堆人围观。
操场上燥热极了,湛月清怕冷也怕热,那些人吵得他心里也烦躁,正准备走时,却听到谈槐诶了一声,“我弟弟呢?!湛月清——”
湛月清一个激灵,下一秒就被抱了起来,怀里多了瓶水。
他呆了呆,看着谈槐,场上胜利的班旗在摇晃,所有人都在说谈槐得了第一名。
“我得了第一名!!!”谈槐在他耳边疯狗咆哮,礼炮一响,缤纷的彩色礼带沾了他们满身。
湛月清莫名的感觉地动山摇,眼前也晃了晃——
等他被谈槐从怀里放了下来,才意识到,不是地动山摇,是他的心动了。
他意识到,他对这个哥哥,已不再是寻常情感。
……否则,他不可能冒出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吻他的意思。
湛月清是极敏感的。
他也飞快的意识到这份情感不能被常人接受,就藏了起来,直到谈槐主动提出。
谈槐会提出在一起,是在他意料之内的。
他天赋卓绝,样貌姣好,连老师都会偏爱他,谈槐不可能不喜欢他。
“这么早?”谈槐燃有点意外了,喘道:“我还以为你没开窍呢。”
但仔细一想,又怎么可能呢。
生来就心思敏感的人,总是会第一时间察觉旁人对自己的恶意,判断好坏,以准备自保。
“……”湛月清看上去想说什么,但爽得头皮发麻,指尖攥紧了谈槐燃的手臂,断断续续的起伏。
长发垂落在谈槐燃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