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这声音不对劲

  镜界第二十六门,守音人

  门未开，声先至。

  耳边传来悠悠古琴之音，似落雪点翠，轻柔中带着某种令人发毛的和谐感，像是一个穿粉袄的老尼姑在耳边唱摇篮曲——但是那种带着沙哑鼻音的版本。

  赵怀真挠着头发，眉心皱成个“川”字：“这谁弹的琴啊？还我三魂七魄。”

  “这不像琴声。”唐清砚站在门前，低头细听，“像是……将琴音拆解后用竹简拼接，又混进了人声的余震。”

  云缨冷眼看着大门，突然开口：“我听出来了，是我小时候学琴时弹错的那一段。”

  赵怀真：“真的假的？你小时候弹琴弹成这样？！”

  “嗯，那年刚入宗门，我以为琴是打击乐。”云缨语气平平，“把琴桌腿都敲断了，导师送我去火修部，谁知道我还真留下来了。”

  赵怀真一脸复杂：“那导师怕不是悔青了肠子。”

  话音未落，第二十六门缓缓开启。

  门后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灰色空间，地面没有边界，天顶也无穷高，唯有一点——声音不断。

  有人吟诗，有人骂街，有人唱戏，甚至有“灵修研讨会”的广播混音。各种声音从四面八方砸来，像是整个六界的音频库在此播放混剪，乱得让人恍惚。

  云缨刚一踏进去，整个人顿时僵住。

  “……赵怀真。”她低声道，“你是不是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赵怀真表情比她更复杂：“我听见……是你小时候在背九九乘法表？”

  “闭嘴！”

  唐清砚却仿佛入定了一般，站在原地，神色凝重。他张口轻声道：“这些声音……不是回忆，也不是幻听，是灵识在共振。”

  “什么意思？”云缨戒备地握紧红缨枪。

  “意思是，”唐清砚缓缓转头，“这门能把你埋藏最深的声音放大出来——不光是你记得的，也包括你试图忘记的。”

  “比如？”赵怀真正要装傻，下一秒，一道声音在空中炸响：

  【赵怀真，九岁时曾对着灵树喊‘我要成为全六界最帅道士！’并连续喊了七天。】

  空气一阵安静。

  赵怀真：“……那是我心声，不是我喊的！”

  【重复播放——我要成为全六界最帅道士！我要成为——】

  “停！停停停！”赵怀真疯了一样在原地狂奔，“求你别播了啊我长大了我已经很丧了！！”

  云缨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小时候就那么臭屁？”

  “我现在也不差啊！”赵怀真还嘴完自己都羞耻地捂脸。

  正当他奔跑之际，地面突然鼓起一层涟漪，一道模糊人形从声波中浮现，竟是……童年赵怀真，头戴破纸冠、身披床单披风。

  “看我——音浪掌法第一式：帅气开天！”

  “别来啊我不想和自己打！”赵怀真嚎着逃开。

  “打不过自己，你怎么好意思笑别人？”云缨抬脚，一记飞踹把童年怀真踹进声音缝隙。

  唐清砚瞥了她一眼：“你自己的声音也快出来了。”

  “哼，我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云缨双手叉腰。

  下一秒，空中传来一道娇滴滴的童音：【缨缨长大要嫁给师兄，还要做饭给他吃～】

  云缨：“……”

  赵怀真乐了：“哟，这是什么年代的黑历史？”

  唐清砚轻咳一声：“那时候我刚到宗门，她迷路，我送她回房。”

  “我说了闭嘴！”云缨怒吼，一枪刺穿空中声波，火焰迸射。

  地面再度震动，这次从声音中走出的，竟是一个成年版的云缨，穿着厨娘围裙，一手炒锅，一手红缨枪。

  “师兄～今晚吃糖醋灵兔好不好～”

  “我打死你。”云缨怒吼着冲上去，两“缨”开打，场面火花四溅，锅碗瓢盆齐飞。

  唐清砚站在旁边，眉心微动：“其实……她做的糖醋味还真不错。”

  赵怀真：“你是真的不怕死。”

  打斗持续了足足一炷香，云缨终于一脚踢翻“厨娘云缨”，整片空间声音忽然一滞。

  紧接着，从远处走来一个满头乱发的老者，身背沉沉铜钟，每走一步，钟鸣一声，声音波动随之扩散。

  老者停在三人前方，眯眼打量他们，声音沙哑却沉稳：“三个小辈，还不错，能在这‘声门’撑过半柱香，算有点能耐。”

  “您是？”云缨警觉。

  “钟道人，镜界二十六门守音人。”老者缓缓道，“你们通过了试炼，接下来的，是第——”

  “等一下！”赵怀真举手，“有没有可能……这一关，就算我失败你们也能通过？”

  云缨和唐清砚同时盯着他。

  “我只是……不想再听自己唱《情歌对酒》的声音了……”赵怀真低头颤抖。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