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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故作疑惑,鸢色右眼澄澈无比,映照出千穗理的影子,“千穗理怎么这么问?”
都叫全名了,还说没生气。
千穗理撇撇嘴,拿起一旁的勺子,挖了一勺白粥,送入嘴中。
“噗——”
明明表面毫无异常,入口酸味却直冲天灵盖,霸道的味道连舌尖的味蕾都麻痹,千穗理恍惚看到世界终极,天堂的大门打开了,太奶冲她挥手。
“这是你做的吗!”千穗理回过神,一下连嗓音都拉高不少,显得锐利起来。或许她想错了,太宰其实在生气她太小强,打算毒死她?
“对啊,不好吃吗?”太宰表情变得惊喜,像是没想到千穗理能吃出来一样,嘴角上扬一度。
他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不会做饭。千穗理沉默,思来想去,决定让这个人自食恶果。手腕翻转,再次舀了勺白粥,在旁边人反应之前,毫不犹豫塞进太宰嘴里。
看着太宰一瞬间瞪大眼睛,连瞳孔都颤抖半天,千穗理确信对方不是故意的了。如果是故意的,在意识到她动作之前,就应该迅速躲开,而不是被喂了嘴粥后,呆愣在这里半天。
“好吃吗?”千穗理心平气和地问道。
像突然打破沉默的魔咒,一瞬间,太宰表情鲜活起来,惊疑不定地打量着她,甚至身子微微后仰着。?千穗理疑惑。
下一秒,手里的勺子被抢走,太宰一勺接一勺挖完饭盒浅浅一层白粥后,擦擦嘴,露出灿烂到不像话的笑容。
“非常甜。”
“呃……”千穗理更疑惑了,“你味觉出问题了?明明是酸……”
“酸甜味!”太宰面不改色地抢答。
“是吗,”千穗理恍然,从一旁的上层饭盒中捏起一根蟹腿,“我还以为太宰是不喜欢吃饭,原来是之前不和口味吗?”
舌苔还在被奇怪的酸味攻击,处在麻木的余韵中,罪魁祸首似乎根本没意识到她干了什么事,太宰脸颊鼓鼓,隐约有几分先前婴儿肥未消散时的可爱。
他可是来下最后通牒的,太宰泄气了。
“千酱太过分了!”看着千穗理递过来的蟹腿,太宰嗷呜一口咬去大半,鼓鼓囊囊地咀嚼着,“好歹是人家第一次做饭,不应该鼓励一下吗?”
“好棒好棒。”千穗理又拿起一根蟹腿,搞不懂为什么会变成——“你不会是来让我这个病号给你投喂吧。”
太宰鼓起的脸颊顿住,故意伪装出来的高昂情绪散去,只剩下冰凉又锐利的眼神落在千穗理身上。
“白麒麟失踪了,大概是又被特务科给保下了,做出这种事,还能全身而退,真让人不爽。”太宰轻声说。
千穗理愣了一下,想起帮她捡衣服的男人,她确实没想到对方是那种人。
“所以呢。”千穗理问到,“为什么和我说。”
太宰又定定地看了千穗理几秒,鸢眸闪烁,似乎做着极大的内心斗争。对于太宰来说,这个表现反而奇怪了,因为他是非常高超的骗术大师,就算是自诩熟悉太宰的千穗理,也经常无法分辨出太宰的想法。
“……我觉得……”太宰的视线落到自己手握的粥勺上,“你觉得……人活着,真的有某种意义吗?”
千穗理一头雾水,如果没记错的话,太宰似乎在很久以前就问过她这个问题。当时她的回答是什么来着,她自己都忘了。
这种不管聊天气氛,丝毫不读空气,自顾自提出问题强求解答的行为,倒非常有太宰特色。千穗理正要回答,太宰却仿佛释然一样,在千穗理出声前重新问到。
“不是说好呆在家里吗?千穗理为什么要出门。”
明明该气势汹汹的质问,或者更笃定某种回答,可莫名的,他的话音在最后微不可闻,仿佛害怕太大声惊扰回答一样。
他露出一抹连自己的困惑的意韵。
被太宰追问的千穗理看向太宰,名为龙头抗争的风波过去,不出意料的话,港口在中也的武力下,成功撷取最大果实。
——如果有的话。
“你不知道吗?”千穗理轻声到,她扯过一张纸,来回擦拭着手指,见太宰仍有不满的样子,又重复了一遍,“你不知道吗?”
怎么会,他太知道了,所以他想要个确切的答案。
因为所有物品,情谊,关系……在得到的一天,就注定有失去的那一刻。为此,太宰甚至不介意自己做打破完整的刽子手。
“我还想问你呢,为什么要给我的手柄放那种东西,”千穗理将纸团丢到垃圾桶,同样自我道:“现在被中也捏碎了,那是最顺手的一个。”
千穗理真有点可惜,那套手柄被带回来的时候没有牌子,让她不知道该如何购买。
“千酱是让我赔吗?”太宰又凑过来,笑嘻嘻地回答道:“也可以哦,我会好好赔偿的,房子、资产、银行卡,全部都赔给千酱都可以哦。”
千穗理瞅了眼挂着面具的太宰,没有说话。
没得到回答,太宰强行撑起的笑容也淡了下去,病房里又安静下来,变成落针可闻的尴尬氛围。
“千酱为什么要出门呢……”太宰执拗的追问着,语气却越发放轻了,仿佛自问自答。
看到这样的太宰,千穗理无话可说地认输了。和太宰生气的她,有时候真的很像个笨蛋呢。千穗理抬手,捏住太宰已经越发没肉的脸颊,狠狠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