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90

;蒙德的盛会总是飘散着迷醉的酒香和吟游诗人的歌声,尤其是在蒙德酒业贵公子迪卢克的成人礼上。

  卡维被空气中的酒香熏得有点醉了。

  灯火璀璨的大厅里满是衣着华丽的夫人、小姐,她们大大的裙摆垂在地上, 像是在裙子里面放了一个鸟笼,颇有几分建筑学上的美感。往常, 卡维应该会非常享受异国的盛典,这是他平时的建筑生活里为数不多的调剂, 而作为一名建筑上的“艺术家”,这样的机会也有助于积累灵感。

  但此刻,卡维只是乖乖地

  坐在二楼的一个偏远的角落里。这里靠着窗, 可以望见外面密密麻麻的翠绿藤蔓,一楼大厅交谈的人声、舞蹈的脚步声、欢呼的歌唱声都顺着空气中的酒香飘到了他的脑子里。

  “不下去跳一曲吗?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坐在他对面的少女开口了,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但五官却被灯光打得很美丽,“大建筑师,想必也是位跳舞高手吧。”

  九方笑着揶揄着,她在内心精准地计算着时间, 目前没有太大危险, 卡维还来得及享受蒙德的舞会……这里什么都有, 美景、美酒、美人。

  “不要打趣我啊,”卡维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他伸出手轻轻盖在她手上, “你知道的, 我只想和你跳一曲,”他说着说着,发现九方在静静地盯着他, 仿佛要看透他说的是真心还假意。卡维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他总是会不自觉地胆怯,于是他故作开玩笑的样子,“你说得对,我确实很擅长交际舞。”

  虽然,这个交际舞的范围不包括蒙德的舞。

  卡维有些泄气,他总是在该乘胜追击的时候,恐慌地后退一步。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阻碍了他,就像之前,他明明可以告诉九方,他是专门为她而来,才不是为了在蒙德找灵感;就像现在,他明明可以告诉她,他的心意(我只想和你跳舞),但他却不得不开玩笑回避。

  她是知论派的人,擅长语言和文字;而卡维只是个嘴笨的妙论派……天啊,他由衷希望自己除了继承母亲的美貌外,还继承了母亲的语言能力,而不是像自己那位父亲一样。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总是言不由衷。

  “噢,有多擅长?”她的注意力被转移走了,卡维说不清自己是有些失望,还是有些庆幸,“比我的建筑能力弱上那么一点点。”

  卡维像是在哄她开心,九方忍不住笑了起来。

  楼下突然出现了很大的喧哗声,他们往下望了一眼,人潮中被划开一道界限分明的口子,看来,宴会的主角(迪卢克)即将登场了。

  九方移开目光,“我们还剩下大概5分钟。”

  “你说什么?”

  九方抽出被卡维轻轻盖着的手,白皙漂亮的手在灯光下笼上了一层玉色,“不邀请我共舞一曲吗?我亲爱的大作曲家。”

  卡维的眼睛像是被点亮了一样,灼热的目光让那双红色的眸子更加的深邃迷人。

  他重新握住了九方的手,建筑师的手没有它外表看上去那么无暇,细细的茧子和略微粗糙的触感都昭示着他的男性身份。

  虽然卡维看上去漂亮得像个女孩,但是他确实是男性,是懂得侵略、进攻和调情的成年男性。

  那双手轻轻碰了一下九方的腰,卡维看着她的表情,她有些困惑地抬起眼睛看他,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不直接握上自己的腰。

  卡维慌乱的心跳安定了几分,他是个过分注意女伴情绪的男人。接着,他轻轻地按上那被礼服勾勒得很细的腰,九方被他拉进了一步,他们的脸凑得很近,呼吸相互接着,明明周围那么喧闹,他们的心跳却响亮得像是滴答走的时钟。

  先耐不住的是卡维,他微微移下了直勾勾的目光,脸色微红,漂亮的睫毛在眼下撑起了一片很唯美的阴影。卡维不自在地咳嗽了几声,九方身上传来的味道比空气中的酒香更让他迷醉,“那……我们就开始吧。”

  他假装自然地说道,可架着九方的手臂却紧绷得像块动不了的木头。真该死,他本来打算好好表现的,但是卡维的手臂和脚都不太听他使唤,它们紧张得就像在参加人生的一次重大考试。卡维一贯是优等生,但现在……他理解了那些考试失常的倒霉蛋。

  “别紧张。”

  这是九方在晨曦酒庄跳的第二场舞。第一场是和晨曦酒庄的二公子凯亚,他游刃有余,老练得像是情场高手,第二场则是卡维……她可不知道能上天入地勘探的大建筑师生了一双这么笨的脚,往昔灵活的手臂也僵硬地像根木头。

  “我有那么可怕吗?”

  九方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脚又被踏错节拍的卡维踩中了。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但并不明显,她怕吓着这位过于提心吊胆的大建筑家了。

  “不,没有,我只是……”

  卡维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极力想解释几句,但又嘴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有五分钟的舞蹈很快便会结束,最后应该是两个人在快要拥抱舞伴的时候,礼貌又克制地放对方离开,这是蒙德所秉持的骑士风范。

  但,卡维他不是个蒙德人。

  于是,他篡改了舞曲,他拉住九方的手,把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他的拥抱炽热柔软,不像他的手臂和脚那般蠢笨。九方比他矮一个头左右,她的脑袋靠在了卡维的右胸上,她能听见像是巨锤一样的心跳声,慌乱、零散又清晰,像是坏掉的舞曲。

  “这好像不是舞蹈该有的部分。”九方说。

  而卡维低下了头,耳边吊着的耳饰都垂到了九方的脸边,凉凉的,而卡维的呼吸却很热,他几乎是贴在九方耳边喃喃细语,“不可以吗?”声音听上去有点委屈,像是被主人遗弃的金毛狗狗,“那个人(路德维希)可以,为什么我就不行……这对我不公平,九方……”

&ems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