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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似乎拿住了魔尊的命脉。

  可说来容易,煌煌千年,茫茫人海,无人知晓守夜人将诞生在何时何地。

  甚至都不能大张旗鼓找寻——魔尊手眼通天,那反倒可能给他指明了方向。

  最后,金仙之首谢九观以身入局,燃烧本源化为守阵巨树,若守夜人一旦被掳,剑仙魂魄便会化为九观圣封,护住人类最后一点缥缈的生机。

  从此万里延宕川,许出不许进,若九观树不倒,尚可使人间苟延残喘,或许百年安宁。

  可是……

  这是最不得已的办法。

  九观圣封的出现,意味着人类,包括妖这两族,已然失去文明的守夜人,进入到背水一战的……最后一百年。

  商卿月后背上突然升起一股透入骨髓的凉气,片刻前萧风的声音再次在他耳边炸响。

  “魔尊要找的人,是燕拂衣!”

  商卿月的目光有些缓慢地回转过来,明明已知结果,却还是迟疑地向燕庭霜和萧风身后看去。

  ……那燕拂衣呢?

  刚才事出仓促,他一路上只顾着护住燕庭霜赶紧逃,原来燕拂衣,竟然没有跟上来吗?

  “庭霜……”商卿月下意识地看向小弟子,燕庭霜心肠柔软,一向最是护着他那兄长,“你哥哥呢?”

  燕庭霜一愣。

  他才刚刚从极度惊吓中缓过来,甚至还窝在师尊怀中止不住地抖,手脚都冰凉,还正想借此好好撒撒娇。

  商卿月这样一问,却让他猛然间怔住,片刻前的一幕幕开始充斥复苏的脑海。

  燕庭霜苍白着脸,突然间才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确实,确实可能有那么一瞬间,想过要燕拂衣死。

  但当这件事真正有可能已经发生的时候,他却蓦然被巨大的恐慌击中了。

  燕拂衣……怎么可能死呢?

  那他以后……他以后要怎么办?

  相比起可能会有的、少得可怜的悲伤,最先充斥在燕庭霜心里的,确实是几乎无法抑制的恐惧。

  他在一瞬间里转过太多念头——能把挖灵根的事完全掩盖的窃喜,反倒只闪过了短短一瞬。

  其实燕庭霜心里对这件事,即使他自己不愿承认,也总有一丝有恃无恐在。

  他对于燕拂衣,就总是这么有恃无恐。

  燕拂衣会竭尽所能护着他——这是个永远不会改变的“基础设定”,不容怀疑,不会改变,他再怎么任性自私都没关系,因为那个人傻傻的,就总会护在他身前。

  可是那个人,怎么会……就不见了?

  那以后怎么办,难道能指望商卿月吗?

  燕庭霜抬眼,对上他师尊黑沉沉的眼,突然间一哆嗦。

  萧风怎么说来着?魔尊要找的人……是燕拂衣。

  也就是说,不弃山陵阳真人前日将各掌门留下,说要寻找的那位“守夜人”。是燕拂衣。

  燕庭霜不知这其中的故旧渊源,但趋利避害的本能,让他能看得出所谓“守夜人”的重要性。

  更能够非常清晰地意识到一点:

  延宕川这一战后,最后侥幸存活的仙门之中,正急需一只替罪羊。

  那么对关乎生死存亡的守夜人——燕拂衣的见死不救,将会变成一项多可怕的新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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