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勇往直前～心声

  寂静的夜空之下，唯有女孩的哭嚎声。

  “我想，一定是在你的心中，无法称‘麻木的活着’为前进吧。”沈游苒叹息道，“人一旦没有了依靠之物，长年累月的孤独之下，感情就会轻易地退化。

  “你害怕那种失去梦想和动力的未来，为了让你不后悔，你的情感正竭力地拯救你。”

  “果然，姬伊。”他温和道，“你需要卡牌，也需要决斗。你通过它们迈出了第一步，你已经离不开它们了。”

  渐息的落雪落在姬伊的身上，皮肤上所感知的微凉冷意，就好像是泪水。

  “再说违心话的话，卡牌也会哭泣的。”

  哭泣中，姬伊忽然感觉到，有一根纤细的手指滑过她的眼脸，为她扫去了泪水。

  她惊讶地抬头，却看见那名美丽的女忍者正在她的身前。比她高不了多少的小夜微微躬身，翠绿的双眸注视着她，从围巾的包裹中展露出来的姣好脸庞上，此刻挂着一个柔和而充满鼓励的笑意。

  “加油。”

  她忽然简短地轻声说道，声音犹如黄莺般清脆悦耳。

  沈游苒眯起眼。

  这种实体化的程度……已经没办法用超高拟真度来解释了吧？到底是模拟出这种样子，还是说其实这些卡牌……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姬伊一下子愣住了。旋即她忽然羞红了脸，结结巴巴地道谢：

  “谢、谢谢！……”

  忍者笑眯眯地离去，留下手足无措的女孩呆在原地。

  良久，随着几次深呼吸，尽管姬伊还是觉得下一刻就马上要哭出来，可这一刻的她已然平静下来，无比清晰地感知到了自己心中翻滚的那些情感。

  这样啊，原来我……是这样的人。

  “我的回合结束了。”她沉默了片刻，有些沙哑地说道，“我输了，店长。”

  “你要放弃吗，姬伊？”

  “不……”她缓缓摇头，眼中倒映着面前的一切：静谧的溪谷，沉默的怪兽们，如同水中倒影般浮现的卡牌以及站在它们之间，那道挺拔的身影。

  荏苒卡牌屋的主人，名叫沈游苒的男人。

  姬伊似乎看得有些出神。

  但旋即她立刻回神，又抹去眼眶中的泪水，红扑扑的鼻尖微微抖动。

  “我想……这应该不是放弃。”她将牌组拿起，放在手中摩挲着，“果然……我舍不得决斗。这样说可能有些好笑，但是……决斗是我的梦想。

  “我想在风塔学院毕业，想带着卡组前往研究院，想去中环的世界看一看，和更多人决斗。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想去荒野上见证那边的景色。”

  她的话语中充满着憧憬和向往：“那是我父母和外婆曾经看见过的世界，我必须再去看见一次。”

  “这么多年以来，我都是一个人完善卡组，就连外婆也没有插手过。”女孩捧起卡组，轻声说道，“这是独属于我一个人的……仅此一份的追随者。”

  “即使要放弃，即便要割舍这个梦想，我也不会丢掉它。

  “在那失去一切的未来中，我也不会真正地失去卡牌——我会这样坚信着。”

  月夜之下，女孩的双瞳却仿佛熠熠生辉一般。

  “那你后悔吗？现在所做出的决定，搞不好会显而易见地改变你的人生。”

  “不后悔。”她坚定道。

  不后悔现在所决定的一切，因为她相信这是此刻所需要的。

  “还后悔过去所经历的那些事情吗？”

  “不后悔。”

  不再担忧过去的阴影，不再因过去而恐惧。她早就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因为父母上班不陪她就要不开心的小孩子。

  “如果将来有一天，你后悔了怎么办？”

  认清自己并走向未来是如此的恐怖，以至于一直以来，她都默默忍受着一切，假装自己可以普通而麻木地活下去，把自己的感情掩埋在冰冷的风雪之下。

  这才是她最后怕的。

  “哪怕在决斗中输得遍体鳞伤？

  “哪怕你最后的亲人也要离你而去？

  “哪怕今天和同学打架后学院把你退学？

  “哪怕有朝一日你再也负担不起生活的成本，必须要流落街头？

  “哪怕如今普通而重复的日常，在某一天成为你奢望而不可及的幻想？”

  女孩只是一如先前的坚定：

  “我一定不会后悔，只要我还记得这份感情，还记得所有的这些回忆。这是父母对我的教诲，是外婆抚养我长大时所想看到的景象。”

  她抬起头，掷地有声，因哭泣而嘶哑的声音在夜空下显得无比洪亮：“想要追寻着梦想向前——唯有这点，我死都不会忘记！”

  叮——

  【你遇见了一名决斗者，听闻了她的心声，看到了她的命运。】

  系统的提示音忽然响起，可沈游苒却已然有些听不清了。

  他此刻凝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