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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爱干净之人,比起土葬一点一点让尸体腐烂,她们确实会更希望化作灰烬、封入坛中。
她张了张口,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那段并不短暂的时光,她从不曾参与,更不知该从何说起,讲母亲,还是谈石竹。
她只觉自己的声音也哽住了——泪水又一次模糊了视线,将她的脸颊、衣领及红狐的毛皮尽皆染湿。
柔软的触感落在脸上,却并非狐毛,而是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纸巾。
“怎么忽然又哭成这样?”
她听见将雪的声音在近处喃喃,“是做噩梦了吗?早知道我还是吃药陪小珞一起……”
“敢乱吃药,当心我真不给你开药啊?!”又听见岐医生没好气地截住话。
萧珞寒抿了抿唇,忍不住开口:“不是噩梦……”
算不得坏消息,只因听闻古代世界里对待自己最好的两位长辈都有了归宿,就连逝去时也遂了心愿,她为之触动。
醒过来的萧珞寒一边吃着程姐熬的黑米枸杞粥,一边慢慢地将方才的“梦”讲给大家听。
同样容易被触动的将雪,只听到石竹被收留就泣不成声。
“我就奇怪,萧凌寒怎么到家反而这么安静,原来又编织梦境去了。”将梅皱着眉头抚向自己额角,“这下她是真耗尽精力了,也不知道我休假拜访谢家老前辈的时候,她还能不能醒来……”
这人……这魂虽然是平行世界的另一个她,但行事风格跟她差别还挺大。
将梅边轻声抱怨,边决定趁着过年休假,把萧凌寒从幼年记事到战死期间的记忆尽可能全看完,趁早摸清她的思维逻辑和习惯。
她特意回家是为了向姐妹俩说明情况的,现在情况已经讲完,萧珞寒也从梦中苏醒,她便在道别之后回单位去了。
在姐妹俩的要求下,岐医生还是给萧珞寒吊了个葡萄糖,等到葡萄糖挂完,她拔了针,带着医疗垃圾也离开了将家。
不放心的程姐又端来两杯盛满的热红糖珍奶,哭肿了眼睛的将雪抱着珍奶杯子,吸两口,颤抖着声音感叹:“太好了,红狐长姐的夙愿、夙愿了却,人也过来了……”
一听就知道大脑还是处于宕机状态。
这也难怪,一下子被两个大消息冲击,先是红狐长姐“死而复生”,再是一个曾有过接触的平行世界开创了有利于女子的盛世,她简直感觉自己身在梦里。
“可惜没能帮上忙。”萧珞寒仍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将雪花了喝半杯奶茶的时间才回过神,摇了摇头:“我们应该已经在不经意间帮上忙了。”
“‘新式火器’的制造思路和使用原理,是我们给过去的,而且,红狐长姐也参考了这边已经推行成功许多年的社会制度——你一直都在看历史学科相关的书吧?”
“就像我们谁也不知道,红狐长姐究竟是什么时候学会了用拼音输入法在手机上打字,你努力学习的这段时间,她肯定也跟着补充了各种知识。”
“有多少力量,就出多少力。我们只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而不是‘根本没帮上忙’。”
那毕竟是一个世界的朝代更替,涉及面太多太广,只凭她们两个懵懂的未成年学生,又能干涉多少呢?
将雪说的话,萧珞寒其实都能明白。
她只是不甘,并且潜意识认为离开了那个世界的自己犹如逃兵,未能与那些女子一起背负重担。
擅长面对面交谈和观察的将雪,倒是从她的表现中察觉了一二。
不过她打算点到为止,有些事还是得小珞自己想通,强调太过,只会适得其反。
等到萧珞寒对这个道理明白得差不多了,在奶茶店打完“寒假工”的程石竹也被程姐带到了将家宅中。
程石竹长得也像一根挺拔的竹,生得高挑秀气,颈上挂着一串银锁,据说是程姐为求她平安,从小就给戴上的“长命锁”。
她平时忙,既忙学业也忙兼职,干脆把原本的一头自然卷秀发削成了刘海只到眉上的超短发,甚至还挑染了两缕青柠色,看起来个性十足。
但她的声音却甜美如糖水,令人一听就忍不住想与之亲近。
“这位就是古代来的小珞妹妹吗?”她一见萧珞寒就笑着打招呼,“长得好乖啊,文文气气的。听说大家都很喜欢你,那算我一个好不好?”
萧珞寒在红狐长姐呈现的梦境里,见过石竹已逝独女的画像。
她本以为古代的画像与真实的人长得总归有些区别,直到见了程石竹,才忽然明白什么叫做“人从画里走出来了”。
“石竹……姐姐。”她有些不自然地叫着这个新称呼,但一想到这个名字被这里的石竹给予了最疼爱的女儿,她便忍不住找各种机会多叫了几次,让自己尽快习惯过来。
三人意气相投,做完介绍之后,就坐在书房里聊起天来。
程石竹的大学志愿并没有选中自己心仪的,她这两年都在准备转专业考试,忙得差点没时间打零工,放假了根本不愿提及学业,几句话带过,瞧着她们都在喝家里煮的奶茶,就问:“你们有什么特别感兴趣的茶、水果或者配料吗?”
见二人都一头雾水,她露出了更灿烂的笑容:“哪怕是‘黑暗料理’配方也行,只要能报出来,我就给你们调好喝的,配我妈烤的小蛋糕和曲奇吃!”
“行啊!那我把阿析也叫来!”将雪立即拿出手机,“她最喜欢倒腾奇奇怪怪的配方,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