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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啦?感觉怎么样?”

  其实赵铭恩醒了有一会儿了,从她将挨近床榻边端详他起,像是野兽的本能,危险的气息靠近,一下子就回了魂。醒来后,晕倒前的事一桩桩想起来,不由暗道糟糕,他搬的救兵尚没来得及赶到,少不得要再与她斗智斗勇。

  扇柄落在他脸上时,他绷紧了忍耐,因身上药力仍在,若动起手来,他没把握拿住她。不过后来,她对着他自言自语,有些话很出乎他的意料,比如他的身份,她终于疑到了东宫上头,虽没猜中他就是太子本人,也足见她心里明镜似的,毕竟事实太荒诞、太凑巧,任何理智的人都不会往那个方向去想。

  更令他意外的,是她领睿王的恩,且愿意为了睿王掺和到太子那摊子事里去。一向耽于逸乐的女郎,竟有这份心,他对她有了新的认识。原以为她只想要安稳、随性地活着,人前讨乖人后偷着乐,其实撇去那嬉笑怒骂的皮囊,也有颗纯质的心,激浊扬清,有她的信仰。

  不是不触动,可才触动未久,她的扇柄就往他衣领里挑,那点触动顷刻便化为泡影。再往下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他只能睁开眼,阻止这位睿王妃犯下错误。

  赵铭恩略歪了下脑袋,垂眼看领口情形,衣襟敞着,好在还有一件中衣,倒不至于多难堪。抬手扣纽子的力气他尚且是有的,慢吞吞将衣裳扣好,看向一边的桌案。

  “有些口渴,劳王妃为奴递杯水。”

  赵铭恩深知,越是这时候,越要显得泰然自若,否则就是给她的邪性的趣味添柴火。她听了不接茬,啧了声问:“赵铭恩,你还敢喝我递的茶水?”

  他平静地看着她,“王妃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此时再下药,恐怕多此一举。”

  “你倒清楚。”她怜他受了苦,没再使坏,牵袖倒了茶水递过去。他艰难地坐起身,垂眼将茶水喝完,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让越棠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她好心劝他:“这是太医局最好的软筋散,两颗药丸足能撂倒一头牛。你就不必费心思量怎么脱身啦,用药到现在快三个时辰了,药性早已深入肌理,天亮之前,你都不会有力气下地的。”

  他留给她一张俊朗的侧脸,哪怕精疲力竭到这个地步,人一清醒,气质就是坚毅的。越棠轻轻戳了下他的脸颊,“乖乖听话,过了这一夜,又能活蹦乱跳了,一点损伤都不留。”

  赵铭恩想将茶杯搁回去,试了试,果真如她所说,双腿撑不动躯干的分量,下地迈两步都费劲。情况比他想得还要糟,再按捺,也不免生了恼,抬头见她笑吟吟的模样,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恼她的所作所为,更觉荒唐可笑。

  索性冷了脸,一甩手,茶杯应声落地,骨碌碌滚出去老远。他凝眸盯住她,“王妃今夜将我药倒在房中,究竟想做什么?”

  只见她抿了抿头发,举手投足间递过来一个眼神,明眸轻睐,简直十足的妖妃做派。然后袅袅地在榻边坐下,挨近他说:“赵铭恩,你表面上在我府里做小伏低,背地里连江山社稷都敢谋划,这么大的能耐,还看不出我想做什么?”

  “王妃敢做,却不敢说么?”他侧身避她,行动不便,眼神却不示弱,嘲讽又挑衅。

  越棠把脸一扬,“谁不敢说嗨呀,我明白告诉你赵铭恩,我挺待见你的,你在王府的时候,瞧见你我就来劲,虽然你这人脾气差劲,好听话不会讲,心思又和海一样深,但你有优点啊,生得漂亮,身条儿又好,稍稍打扮一下,一准是全京城最拔尖的少年郎。”

  这张脸看久了,就忍不住想上手,描画他的眉眼。越棠肆意地探究着,嫌他总乱动,索性一手揽上他的肩,“本王妃打算抬举你呢,可你居然想跑,还一句实话都不肯说。既然这样,今夜就赏你为本王妃侍寝吧——人可以跑,把身子留下,如此我才能信你不会对王府不利。”

  她总能出人意料,话里话外似乎在说喜欢他,还大言不惭,要他侍寝。

  侍寝赵铭恩冷笑起来,往日里冠冕堂皇的称呼都顾不上了,“你要我侍寝?那你给我下什么药?用了软筋散,哪来的本事侍寝,简直笑话!”他毫不留情,企图让她清醒些,“说起来头头是道,其实全是纸上谈兵,恐怕连侍寝的章程都不知道吧?王妃,你消停会儿吧,行不行?”

  “软筋散吃了会不行吗?”越棠怔了怔,旋即摇头,“医官都说了没妨碍,你别想诓我。”

  赵铭恩听了,脑子里“嗡”的一声,“你还向医官打听?哪位医官?”实在是恨铁不成钢,惹得他大喘气,“睿王薨逝不过半载,你身为睿王妃去打听这种事,要让人知道,你的脸往哪搁?睿王的脸往哪搁?别人会怎么想你?你不是向来最会做戏吗,外头都说睿王妃可怜可敬,现在却不要面子了?堂堂王妃”

  他嚷得急赤白脸,这下把越棠也惹恼了,实在不想听他掰扯,情急之下便去推他,他没力道抗衡,一下就被推倒在床榻上。

  赵铭恩后脑勺磕得不轻,蹙眉吸了口气,嘴里的叨咕戛然而止,“你干什么”

  越棠哼笑,“别废话了,行不行的,试试就知道了。”

  她声势浩大,不过说她纸上谈兵,倒也不算太冤枉。在越棠的认知里,最致命的招式便是脱衣裳,至于脱完

  了衣裳接下去要做什么,就有些朦胧了,总该是要较量一场,可这较量该打从哪里起头呢

  她趋身靠近,趁他来得及反抗前,吻了吻他的脸颊。贴上去的那一瞬,其实没能品咂出什么特别的兴味来,只是感慨,她瞧上的儿郎,果真是女娲刀功精良的杰作柔软的肌肤,细致的骨骼,撇去那些身外之物,他这幅皮囊,一点儿没得挑。

  发肤相触,略蹭了蹭,便不确定要怎么继续了。越棠撑腰起身,想去扯开他的领纽,结果遭到了他强弩之末般的反抗,晃晃悠悠地,他勉强抬臂握住了她的手。

  “嗳,你看,是你主动牵本王妃的手。”越棠笑得欢实,有意扭曲作直,火上浇油,“别攥这么紧呀赵铭恩,我不会跑的。”

  软筋散的药性正起劲儿,她使足力气,也能挣脱他的钳制,可越棠不与他斗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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