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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嗓子已经嘶哑:“记得……什么?”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说你现在让他觉得,仿佛是他在欺负你一样。因为你看起来真是可怜。

  他说:“你这样,让

  我有些于心不忍。”

  “快想起来吧,真知子。”

  四乃干枯的手臂稳稳地捧着那个匣子,她一步步地逼近你,匣子离你越来越近。古旧的气息从匣子往外缓缓渗出。

  触碰到冰冷的木质时,你终于想起来了,你在何时见过这个匣子……

  在你尚且年幼的时候,那个时候,你还是一个备受宠爱的、无法无天的小女孩——

  不顾使女的阻拦,你强行闯入了你父亲的院子里,侍从一边跟在你身边跑,一边焦急地劝阻你:“真知子小姐!请您不要再往前了!真知子小姐!忠明大人正在会客……”

  你就这样莽撞地闯进了正在会客的父亲和客人所处的和室内。

  你的父亲——加茂忠明皱了皱眉头,他本想让守卫强行将你带走,可是客人却出声制止了他。

  “忘记了么?别待她那么苛刻,忠明。”

  客人的声线温和,语气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那是一张你从未见过的脸。

  可是他说的话却很有分量,因为加茂忠明听完后又收回了本打算招来守卫的手。明明这里是加茂家,可是这位“客人”却如此坦然自若地对着加茂家的现任家主下达指示。

  “你是谁?”你盯着他的脸看,确定自己真的没有见过他。

  “我么?”他对你说,“真知子不是已经知道了么?我是来做客的。”

  一个说话有些莫名其妙的男人。你讨厌这种说话仿佛在跟人打哑谜一样的家伙。

  所以你别开了脑袋不再看他,站到了你的父亲身边。

  “好了,真知子。”加茂忠明松开了他紧蹙的眉头,他的脸色变得平和后有些无奈地问你,“你又想要做什么?”

  被刚才的客人一打岔,你也忘记了你本来是要做什么。你的圆眼睛在眼眶里转了转,眼神忽然被他们面前的黑色匣子所吸引。

  你突然伸出了手指,指着这个匣子对加茂忠明说:“我想要这个!”

  “真知子!”加茂忠明的口吻霎时间又变得严厉起来。

  可是还没有说上其他话,对面的客人便轻咳了一声,加茂忠明的严厉顿时被那声轻咳冲散。

  “没关系的,”客人语气仍旧温和,“既然她想要,那就给她吧。”

  矮桌上的黑色匣子,是一件咒具。

  客人朝你稍稍招了招手,你想了想,走到了他面前,个子矮矮的你,正好和跽坐着的他视线高度相仿。

  他注视着你的眼睛告诉你,现在的你是打不开这个匣子的,即使得到了,它对你而言也没有什么用处。

  可是你哼了一声,你说反正你就是想要。

  因为你想要,所以你要得到,这就是你的理论。

  因为你是加茂家唯一的嫡女,是唯一继承了家传术式的孩子。你无比骄傲、无比傲慢——你想要什么,就能够得到什么。

  整个加茂家的所有人都在纵容着你。

  客人望向你的眼神更加柔和,他面上的笑容深了一些。

  你问他:“你在嘲笑我么?”

  “不,”客人说,“我觉得真知子啊,实在是天真可爱……”

  听到他叫出了你的名字,你又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是真知子?”

  “因为,正是我给你起的名字呀。”客人笑意盈盈-

  “是你……”你忽然想起来了,“是你!”

  你对他怒目而视,你的身体、你的声音,你的全部都在发抖。

  因为愤怒,因为痛苦。

  那个男人的名字,你至今仍未知晓。你只以为这是家族中的某个亲戚,并不把他放在心上。

  可是他早就见过你,甚至连你的名字也是他给你起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几乎哀嚎着质问他。

  那个你拿到了却无法使用的咒具,很快便令你对它失去了兴趣。因为你得到了,并且这个东西对你来说无用。没几天你便将它丢到了一边。

  后来它去了哪里,你也没有留意过。

  “杰”告诉你:“神龛你供奉着的,就是它。”

  在那么多年的祭典中,你跪在家族神社前,黑色的神龛之中它都在静静地凝望着你。

  当你陷入了痛苦而优柔的恋情中,为你的恋情而痛苦,跪在神龛前祈祷的那么多个日日夜夜中,它也在聆听着你的悲鸣。

  你曾经的快乐,你后来的痛苦,都被它所记录、吸收。

  它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小时候的你无法打开它?

  “这本就是属于你的东西。”他对你说,“现在,打开来看看吧。”

  你的手脚仿佛变成了石头,你看着四乃将匣子放在了你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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