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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
厨房里油烟机的动静响了几分钟,中途甚至响起“沙拉沙拉”炒菜的声音。游扬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不信邪地捧着饭碗到他边上瞄了一眼。
时渝正在炒一些花花绿绿的蔬菜,胡萝卜、荷兰豆、木耳跟虾仁,营养搭配很全面,简直跟张姨做的饭似的。
他注意到她靠近,转头问:“羊肉怎么样?”
“嗯……”游扬点了点头,表情甚至有点害怕,“比上次好像还要好吃一点,真是你做的吗?”
“当然了,我这段时间练习了好几次,要是这样还不好吃,不是砸我的招牌么?”时渝的语气很骄傲,对她努努嘴巴,“你去餐桌上等就行了,很快就好。”
“我就要在这看,免得你作弊。”游扬赖住不走。
但时渝现在是真会做饭,全程没看菜谱,蔬菜炒到一半,还打开隔壁铸铁锅的盖子,往里打了四颗鸡蛋,又盖上盖子闷,游刃有余。
游扬在他开盖的一瞬间闻到了番茄肉酱意面的香味,忍不住问:“这什么菜?”
“北非蛋。”时渝给蔬菜关火,盛出来装盘,示意她先端过去。
游扬照做,回餐桌前又吃了三口羊肉,才勉为其难摄入一口蔬菜。
时渝把闷好的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又到冰箱里拿了两罐气泡水出来,才终于落座跟她一起吃饭。
不管是羊肉那是北非蛋,都很适合拌饭,某人一开始怕她没胃口,这么小的饭碗都没给她盛满,游扬默默起身给自己加了一碗。
这是这几天她吃得最放松的一顿,桌上的饭菜颜色做得很漂亮,一旁的花瓶里插着很有春天色彩的郁金香和洋牡丹,开着暖气的室内安静又温馨。只有他们两个人,自成一个小世界,一切沉重的心境在这一刻好像自动被排空,她可以不去思考在这里之外的杂音。
他做饭的菜量不大,两个人吃刚刚好,游扬认真把最后一勺北非蛋刮干净。
临近结束的时候,时渝又接到一通电话,拿起来没多久就挂断了,笑着抬眼问她:“你还吃得下吗,我烤了蛋糕,在冰箱里。”
“啊?”游扬算不清这是今天第几次被他震惊到,跟着站起身,看他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六寸的巴斯克蛋糕,上面放了满满一层蓝莓。
相比戚风,她确实更喜欢巴斯克。虽然他做的造型比不上蛋糕房那些把奶油挤得出神入化的,但已经很像模像样了,蓝莓下抹了一层果酱,中间甚至还有一层浅紫色的莓果慕斯,看起来就很好吃。
“你到底什么时候学的,又是做饭又是做蛋糕的……”游扬忍不住轻声问。
时渝把蛋糕放在桌子中央,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拿出蜡烛,插到蛋糕上:“最近刚学的,在家里待了这么久,又不能跟你见面,总要学点新技能吧?”
游扬闻言,扁了一下嘴巴,心里是觉得感动的,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用视线跟随他的一举一动。
直到他找出火柴,点亮烛火后,把餐厅的灯关掉。
火光在蛋糕上跳动,随后飞溅开金色的小型焰火,时渝的眼睛也被这束光所点亮,温声催促她:“快闭上眼睛啊,许个愿再吹蜡烛。”
游扬的眼睫动了动,这才反应过来闭紧,在心里默念了一个愿望。
再睁开眼时,蜡烛已经燃尽了,没给她吹灭的机会,餐厅陷入一片昏暗。
游扬伸手抱住他,把脸埋进他的颈窝。
时渝轻笑了一下,也回抱住她。
游扬一时理不清脑海里纷乱的思绪,原先理智就处在失衡的边缘,这会儿连感情也控制不了,滚烫地在胸口横冲直撞。
明明前天晚上才输掉比赛,她现在应该高兴不起来才对,可是为什么一看到他,她就觉得很幸福。
时渝没有对他提那天比赛的事,没有想要开导她,或者纠正她,只是一味地在对她好。想要给她过一个圆满的二十岁生日。
于是她在所有的一切面前,在鲜花、晚餐、蛋糕和蜡烛面前,罪恶地、可耻地感受到了幸福。
甚至连他的拥抱都太温暖了,会让她提不起劲,会让她想忘记和逃离一切,就这样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沉溺在这种精心编制的温柔当中,好好睡一觉算了。
“对了,我还有生日礼物要给你。”时渝的嗓音带着几分兴奋,松开她,从房间里拿出一只精心包装的礼品袋。
这是今天最后一个惊喜,他打开卡地亚经典的大红盒子,露出里面那条满钻的银色项链:豹头设计成
衔环的姿态,左右镶嵌着两颗祖母绿眼睛,在暗淡的光线下仍然闪动着锐利的光芒。
这是她在卡地亚晚宴的内场戴过的项链,确实很漂亮,她按照惯例,偷摸问了一下价格,得到的答案是一百多万,顿时死了把它买回去的心。
不知道时渝为什么会刚好选到这一条,可能当时忙着做新郎的同时还不忘一直偷瞄她吧……游扬眼下看到这条项链,大脑一片空白。
一百多万……他是不是疯了,她只不过是过个生日,居然就要送她这么贵重的礼物……
他们才在一起三个月,中间还有大段大段连面都没见上的时间。
游扬望着这条项链,几度张嘴,都没能说出话来。
“要不要戴上看看?”时渝问她。
她下意识想摇头拒绝,她戴过这条项链,也知道自己戴上会是什么样。紧接着又意识到拒绝未免太伤人,他做了这么多,她不应该在这种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