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隔墙有耳

  张雍闻言,仰头大笑:“既如此,朕便下旨,下嫁公主,联姻吐谷浑。”

  梁烁拱手道:“陛下,此事为吐谷浑相求,不可轻易应允,以免其等骄横自大。”

  “陛下可与其约定,不得袭扰大凉边境,共抗突厥、夹攻高楷。”

  张雍言听计从,笑道:“梁爱卿,朕之肱骨也!”

  当即赏赐梁烁数车金银财帛,并良田宅院、美婢宝马。

  又晋升他为许国公,食邑两千户,为百官之首,可谓青睐有加。

  群臣见状无不艳羡。

  韦师政面有愠色,蓦然提起一事:“陛下,王威父子正于典客署等候,可要召见?”

  张雍淡声道:“此等无用之人,何必相见。”

  韦师政正欲开口,却见张仲琰使个眼色,只得缄默不言。

  散朝之后,他悄然来至晋王府,一番见礼,忍不住心中疑惑:“大王为何阻我引见王威?”

  张仲琰冷哂一声:“王威已是丧家之犬,百无一用。”

  “何况,父皇最不喜庸碌无能之辈,即便引见,也不过徒劳。”

  “倘若惹得父皇不悦,岂非弄巧成拙?”

  韦师政蹙眉道:“只恐太子殿下施恩拉拢,博取贤名,声势愈盛。”

  张仲琰面露嘲讽:“贤名如剑,陡开双刃,绝非愈盛愈好。”

  “一旦引得父皇忌惮,便是取祸之道。”

  韦师政叹服道:“大王明见万里。”

  他不由暗叹,晋王智勇双全,远胜太子,奈何非嫡非长,只得屈居臣下。

  张仲琰置之一笑,转而提起一事:“梁烁多谋善断,父皇尚在潜邸之时,便拜他为谋主,登基之后,更引为心腹肱骨,言听计从。”

  “我须得设法笼络,若能得他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韦师政眉头一皱,低声道:“大王,此人虽简在帝心,却为孤臣,即便太子殿下屡次示好,也不为所动。”

  “我等恐怕难以笼络。”

  张仲琰笑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世人皆有软肋,许之以利,必能打动,梁烁岂能例外?”

  “此刻他摇摆不定,不过是待价而沽。”

  韦师政拧眉:“他已位极人臣,爵至国公,礼绝百僚,何等厚利方能打动?”

  “裂土封王,尊为太师,名垂青史,如何?”张仲琰深沉一笑。

  韦师政神色一震,既惊又妒:“梁烁何德何能,竟得大王如此看重?”

  张仲琰淡声道:“若不这样,如何与大哥相争?”

  韦师政一时无言以对。

  而另一头,东宫之中。

  张伯玉大惑不解:“曹尚书,父皇令你休养,以韦师政处置诸事,却又升梁烁为国公,位在群臣之上,究竟有何深意?”

  “此为制衡之术。”曹贞慨然一叹,“韦师政善于理政,却器量狭小;梁烁足智多谋,却太过孤僻。”

  “陛下此举,正是用二人之才,相互牵制,不令一家独大。”

  张伯玉眉头紧锁:“这二人锋芒毕露,必然互生龃龉,正需曹尚书居中调和,父皇怎能弃贤才不用?”

  “殿下,隔墙有耳,慎言!”曹贞面色一变,低声道,“陛下深谋远虑,不可妄自揣测,更不能心生怨怼。”

  张伯玉叹息一声:“曹尚书劳苦功高,绝不下于韦师政、梁烁二人。”

  “眼下,竟只因一计不成,便遭禁足之罚,着实令孤百思不解。”

  曹贞眸光一闪,沉声道:“殿下,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

  “戾太子刘据的下场,须得引以为戒!”

  张伯玉面色微变:“依曹尚书之意,父皇竟对孤心生忌惮,迁怒于你?”

  曹贞默然颔首。

  张伯玉心中惴惴:“孤一向谨守本分,绝无窥视之心,父皇为何?”

  “殿下,天之道,不争而善胜。”曹贞语重心长道,“您为储君,无需争强好胜,只要无大错,便难以动摇。”

  张伯玉皱眉道:“我亦知中庸之道,只是,三弟咄咄相逼,我怎能一味退让?”

  曹贞叹道:“殿下,为君上者,需有容人之雅量;为长兄者,须得友爱幼弟。”

  “您若与晋王争锋相对,陛下必然不喜。”

  张伯玉喟然长叹:“圣心难测!”

  “梁烁深得信重,孤是否应去笼络,倚为肱骨,为孤出谋划策?”

  “殿下万万不可!”曹贞面色陡变,急呼道,“梁烁已位极人臣,殿下只需礼遇,绝不能擅加笼络。”

  “否则,陛下必然雷霆大怒。”

  张伯玉面色讪讪:“孤失言了。”

  曹贞暗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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