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卖豆腐

/>   不说宋亭舟是三泉村目前唯一有童生在身的读书人,连村长都敬他几分。光说他伟岸的身高,加上与常金花如出一辙的冷脸,便足够令人望而生畏了。

  “亭舟回来了。”一群人笑的要多虚伪有多虚伪。

  宋亭舟木着张脸,“二爷爷、三叔伯,六婶娘。”

  人群后又走出个壮汉,和宋亭舟差不多高,衣服袖口皆有脏污,他大步走过,将手臂搭在宋亭舟肩上,“我大侄儿回来了?听说你娘和你表弟在家卖豆腐呢?二叔跟你一块进去瞧瞧。”

  这便是宋亭舟的堂叔,宋有财了,他面上不见红,但一张嘴就是一嘴的酒臭味。

  宋亭舟向前走了一步,自然而然的抖掉肩膀上的手臂,“那进来吧二叔。”

  宋家院子门口,不知被谁搬了块半腰高的石头,上面还算平整,常金花将装豆腐的木托盘放在上头,豆腐上搭着洗晾干净的麻布,半遮着,她一手拿着木铲还算熟练的给人铲豆腐。

  “三婶,你的一块。”

  “田二哥你的。”

  “翠儿你没拿碗?我叫晚哥儿给你拿一个。”

  常金花说完冲屋里喊:“晚哥儿,拿个碗出来。”

  屋里传来声清亮的应声:“诶,这就来。”

  没一会孟晚便拿了碗出来递给常金花,他刚要再进屋子,结果一抬眼便看见正往这边走的宋亭舟。

  “姨,表哥回来了。”

  常金花忙的头也不抬,“大郎你先进去洗漱洗漱,晚哥儿给你留了豆腐,你饿了就先吃。”

  宋亭舟满眼复杂,从他爹去世后,他娘便再也没有如此踊跃热衷的做事了,她向来谨慎细微,不愿与人多接触,长此以往话便越来越少了。他也话少,有时母子俩一天说的话两只手的数的过来。

  如果他和孟晚描述下常金花之前的情形,孟晚肯定会说:这不就是抑郁症吗!

  宋亭舟进屋放下书篓,“是你做的豆腐,又想了点子售卖?”

  孟晚在泡明早要用的黄豆,里面有些干扁的豆皮,要在磨豆子前挑出来。

  他坐在小木凳上回宋亭舟的话,“我也是之前见人做过,所以试了试,没想到还真成功了。总归我和宋姨在家也没什么别的活计,不如做点小买卖,还能替你分担一二。”

  宋亭舟将自己的脏衣服从书篓里取出来,闻言动作一顿,沉声说了句,“多谢你。”

  “宋姨对我这么好,都是我应该做的,谈什么谢不谢。”孟晚低头挑坏豆子,悄悄翘起嘴角。

  要的就是你的谢,好小子,以后发达了别忘记要报答我。

  晌午过后人渐渐少了,常金花拿着空托盘进来,她进屋放下托盘先急着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喝了。

  “你俩怎么还没吃?大郎你走了一路回来不累?”放下水瓢,常金花看着桌上的饭菜问。

  “不累,晚哥儿给我热了碗豆浆,很好喝。”豆浆的那种豆类的乳香很霸道,顺滑香浓,感觉肉都不香了。

  常金花眉目舒展,“是很好喝,如今我和晚哥儿每天起早都能喝杯豆浆,他说这东西补人身体,对了,还给你留了几张豆皮,晚哥儿说让你拿去泡水喝,补身又好放,我去找找。”

  宋亭舟不过刚回来,常金花又开始交代明早要给他带的东西,一片拳拳爱子之心。

  孟晚劝住她,“姨,你也不累吗?快坐下歇歇咱们开饭,有什么事饭后再说。”

  饭菜都是孟晚见她进来刚从锅里端出来的,还在腾腾冒着热气。

  照例有肉菜,不过是排骨,炖了一小盆,还有一盆老豆腐,配上咸菜卤子。

  常金花用筷子翻了两下排骨,“晚哥儿说爱吃这个,昨日便没买五花,今儿是他炖的肉,咱们都尝尝他手艺。”

  宋亭舟先舀了两勺老豆腐吃,他话少,这次更是吃的头也不抬。

  常金花倒是和孟晚说了两句闲话,“刚刚大郎二叔来了,赊了块豆腐走的,这钱是没法要回来了。”

  孟晚问:“是二叔嬷家那位堂叔?”

  常金花夹了块排骨细细的啃,确实啃出点滋味出来,她放下骨头,点头道:“最高那个就是他,亭舟他爹也高,还是因为他们哥俩小时候太能吃,最后你太爷太奶才给分的家。”

  宋亭舟的爹叫宋有民,堂叔叫宋有财,两人的爹是一个爹娘的亲兄弟,当时大家都住一个院里,人多矛盾多,又有俩能吃的半大小子,长辈们的矛盾多,最后闹得分了家。

  宋有财从那之后才开始去镇上做小工,不过他们两兄弟的关系一直不错,哪怕后来宋有民过世,宋有财也颇为照顾寡嫂,当然仅限于有人恶意为难他们孤儿寡母,宋有财会出头,钱财方面就拿不出手了,毕竟他自己还穷的叮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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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了饭宋亭舟打水将自己的脏衣服泡上,又拎着桶准备出去,他每次回家都会将家里水缸打满,不会做饭洗衣,却也不像一般学子半点家务不沾。

  常金花坐在台阶上给他洗衣服,孟晚收拾碗筷。

  村子百户人家,或是儿童嬉戏,或是妇人洗衣,河水清澈,绿水青山,宋亭舟挑着扁担回来,将桶里的水倒进缸里。

  忽而问了句,“明早是不是要磨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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