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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定了那群老师都会去校长面前刷存在感,不会巡班。
等其他人下楼的脚步声渐远,叶安琪才慢悠悠从洗手间回到教室。趴在座位上装作肚子疼,实则在玩手机。
没过五分钟,桌面传来两声不紧不慢的笃笃声,还以为是哪个科任老师没下去,叶安琪迅速把手机塞回抽屉。
抬头第一眼,是只蓝色文件夹,再往上,是孟思危那张过分好看的死鱼脸。
他好像脸上就只有这一副神态,总是淡淡的,好像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有太大的兴致。
比起训话更可怕的,其实是人就站在你面前,但什么话都不说。
而孟思危,就是后者。
叶安琪无疑是被吓了一跳,还保持着仰头的动作发懵。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靠在椅背抬下巴,“你怎么在这?”
他没说话,斜眼看着肩膀上别着的红色袖章,上面是两个金灿灿的大字——纪检。
好歹毒的职位。
大概是昨天升起来的那股莫名其妙的火气还没消散,孟思危一句话不说,抽出弹簧笔按下,翻开那本文件夹。
眼见他马上就要往A4纸打印的空白表格填写自己的名字,叶安琪连忙站起身绕道他面前,两只手摊开按住那张表格。
桃花眼微动,攀起了关系:“同桌不是说好要帮忙担待着点吗,怎么不作数了?”
失策,早知道不玩手机。
两个人的距离只隔了一只手掌的距离,很近,近到她可以看清孟思危颈线上滚动的喉结,轻轻抿紧的唇瓣,以及鼻梁骨那颗红痣。
他的睫毛很长,配上那双毫无波澜的窄长丹凤眼
不对,现在大概是有波澜的。捕捉到他眼底闪过的一瞬慌乱,叶安琪得出结论——他这害羞了。
原来孟思危孟学霸这么纯情啊。
似乎抓到了什么软肋,叶安琪眼眸轻眯,不退反进向前迈了一步,把他抵到桌边,退无可退。
因着他现在半坐半靠在课桌的缘故,两个人的身高基本持平。
叶安琪勾起嘴角,故意又靠近了点,得逞坏笑:“现在呢,这名同桌还记吗?”
明俞的校规她翻过,总的来说就是,记了名的轻则跑圈重则处分。
如果今天这名字被钉在了表格上,那这跑步,她是怎么样都赖不掉了。
既然这样,那不如剑走偏锋,先一步控制住填表的人。
叶安琪那张笑容明媚的脸在面前无限放大,和上次一样,他只需要稍稍低头,就能蹭到她的脸。
那股淡淡的雪松香萦绕,占满整个鼻腔。蓦的,孟思危觉得喉咙也开始有点发紧。
心跳漏了一拍,他慌乱举起蓝色文件夹将叶安琪的脸隔开。眉睫紧蹙,不高兴的气息外溢,语重心长说教:“叶安琪,注意点你的行为,你是个女孩子。”
什么狗屁歪理。
叶安琪不以为然,偏头嗤笑一声,根本不吃这套,甚至还振振有词反驳:“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子就该被什么条条框框束缚吗?”
凭什么男人可以有一群小三小四,而女人只要有一点不按常理,就会被说三道四。
出格,格在哪,又是谁划的格。
抽掉碍事的文件夹,叶安琪眼神里蓄满逗弄的意味和他对视,顺势又往前靠了点,放慢语速一字一顿:“再说了,我又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我只是喜琪好看的事物,有错吗?”
叶安琪话语停顿,教室里陷入了漫长的死寂,就连平时转起来会嘎吱作响的摇头风扇,今天都调了静音。
静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又很吵,吵到心跳如鼓雷。
下一秒,孟思危逃跑似得,夺门而出,那本被叶安琪丢在一旁的记名册,都来不及取。
叶安琪看着桌面上的那只被遗漏的文件夹,轻轻拍了拍手,坐回原处。
五楼西边的男洗手间,水龙头开到最大,水珠从下颚滑落,孟思危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似是在掩饰某种情绪。
平复完心情,才装作若无其事回到教室取回文件夹去巡下一个班。
而叶安琪,则是在他重新回到班里时,带点小得意冲他弯起眉眼。
似乎在说:同桌这下应该不会记我的名了吧。
孟思危冷眼扫过,不置一词,第二次交锋,两人都没说一句话。
接下来的两堂课,孟思危全叶阴着脸,除了被点到回答问题,任谁来找都一句话不说。
就像只,敲不开嘴的蚌壳。
“危哥,你那英语试卷借我对对答案呗。”方柏明看着自己摊在桌面上那张空出来的坑能用来打地鼠的试卷,一本正经借试卷“参考”。
高三学业繁重,除了刷题还是刷题,尽管每个学校教学方式不同,但亘古不变的,是题海战术。
上了三天课,逐渐进入正轨,课后几乎每个科任老师都会或多或少留下作业。
只是昨天也不知道怎么的,连着四个科任老师都卷着试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