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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空调温度适宜。
玻璃车窗不断被雨水覆盖冲洗,模糊斑驳。
孟思危坐在车窗前,白色衬衣搭着深色马甲,一丝不苟。
他微微侧目,视线注视着窗外景象。
骨节清晰的手搭在西装裤腿上,指节上的蛇纹戒指散射出金属冷光。
车窗外景象快速划过,路过雕像喷泉时,孟思危原本将要收回的目光微微停顿。
他看到了一个躲在喷泉下的瘦小身影,黑发湿漉,整个脑袋埋在膝盖上。
像是只被淋湿的可怜兔子。
也许是听到汽车驶过的声音,女孩抬头看向车窗的方向。
隔着雨雾和玻璃,遥遥对视。
汽车平稳驶过。
车窗外的景象不断发生变化。
孟思危收回视线,瞳孔在阴沉的光线中缓慢变深。
他冷静开口:“停车。”
林顿仓促刹车,将汽车平稳停下后,他回头看向孟思危,问:“您是不准备去医院了吗?”
孟思危垂眸,拿起车门内侧的黑色雨伞,冷淡回应:“联系霍伯特医生,预约时间延迟二十分钟。”
暴雨没有停止的迹象。
叶安琪靠着冰凉的喷泉底部,双手微微抱住膝盖,下巴磕在手臂上,试图将头埋低。
雕像喷泉并不能完全遮挡雨点,叶安琪的衣服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淋湿。
湿漉的布料贴在皮肤上,冷意不断扩散。
视线有些模糊,耳边是淅沥的雨声。
像是永远没有止境。
直到她的眼前出现一双黑色德比皮鞋。
一道阴影降下,无声遮挡阴沉光线。
“叶安琪。”低沉清晰的嗓音穿过雨声,径直落在叶安琪耳侧。
叶安琪瞳孔微怔,顺着声音的来源处缓缓抬头。额头上的雨珠顺着皮肤滑落,润湿叶安琪纤长的眼睫,像是一滴眼泪,沿着眼眶滴落。
她对上孟思危平静的目光。
雨水聚集滑落在她尖瘦的下巴处,她眼眶微红,眸底湿润的像是被清水洗过,澄澈透明。
孟思危居高临下地注视叶安琪,雨伞向下倾斜,为叶安琪遮挡风雨。
这是除柏得温以外,第一次有人发音清晰标准的叫她名字。
古堡内。
林顿轻轻推开书房,随后转身关合木门。
南面的落地窗前透出直线一样的日光,身形修长的男人站立在光影中,注视着窗外景象,背影有些模糊。
书房里常年光线昏暗,窗帘很少会被拉开,即使是白天。
林顿将目光转向书桌上的台灯,低头走近后,他放下手中的信件,温和开口:“孟思危先生。”
“这是霍伯特医生寄来的精神诊断书。”
孟思危站立在落地窗去,并未给予回应。
林顿语句停顿,最后试探询问:“您需要我联系霍伯特医生,预约明天的时间吗?”
孟思危转眸,侧脸陷入清晰的日光中,眼底情绪平静。
他低声开口:“暂时不需要。”
孟思危转身走到书桌旁,低眸扫视还没有被拆封的信件,目光逐渐往下沉。
“明天我会回庄园。”
他冷静说完,眸子微抬看向对面的林顿,眼底的阴沉掩在暗淡的光线下,瞳孔里是极端的淡漠。
林顿停了几秒,立刻应下:“好的,我等会出去安排。”
“您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出去了。”
林顿微微弯腰,随后转身离开书房。
木门被关合的声音在书房内异常清晰。
孟思危垂眸看向书桌,抬手拿起白色信件,漫不经心地撕开。
他取出诊断书,目光沿着文字缓慢向下,在诊断结果处微微停留。
片刻后,孟思危掀起眼皮,眸色已经恢复平静。
他将诊断书放回桌面,指节微弯,轻叩木质书桌。
指间的金属戒指随着动作压向桌面,发出有些低沉的声音。
他微微垂眸,瞳孔匿伏在晦暗的影子里。
孟思危心里一堵,干脆眼一闭头一歪,就直接睡在了沙发上。
叶安琪一边忍住笑一边将他翻过来,“你可不能睡在这儿,床给你铺好了,先在我这儿对付一夜,明一早我给你送学校去。”
听到这话,不知怎么的,孟思危心情好像更差了,他于是捂住耳朵,脸朝向沙发靠背,不听不看也不回答。
叶安琪还能奈何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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