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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累赘, 一旦展露出来, 所有被埋藏在童年的羞耻与无助,也会跟着一起泄露出来,张牙舞爪,丑陋不堪。

  陆骋不会让自己再陷入那种绝望与丢人的境地, 他甚至不打算成家,姬妾也不要。

  但他小时候很享受妹妹对他天真热烈的依赖。

  宜宁是他在成为“大齐战神”之前,唯一真正需要他照顾的人。

  他希望她能一生保持天真张扬,如果找不到好婆家,他宁可她不嫁人。

  赵勋是一个威胁。

  陆骋不知道宜宁对赵勋的爱慕如此激烈。

  这太突然了。

  就只是因为赵勋帮她把袖子从鹿角上解下来,她就能为了这个微不足道的金翎卫,又哭又闹。

  而现在邓姣竟然建议让宜宁跟赵勋“多多接触”。

  他答应在国丧期间送这个小皇嫂出宫见爹娘,小皇嫂就这样“报答”他。

  在如此紧要的关头,他本以为邓姣会履行承诺,帮他哄好孩子,让宜宁对赵勋放开手。

  但邓姣没有。

  “我不接受这个建议。”陆骋冰冷的目光从邓姣脸上转向宜宁:“回你自己的座席,陆臻,我刚才的承诺依旧算数,再让我看见你去找他,他就会被调离皇宫。”

  宜宁鼻子一酸,但这次,她很有骨气的没有哭,红着眼眶猛的站起身,甩袖离开。

  陆骋侧眸看邓姣:“你也是,皇嫂,请便。”

  “能容我解释两句吗?”邓姣没有立即起身:“我知道燕王殿下战无不胜,也知道您看人从不走眼,我完全相信您刚才对赵勋的判断,但我不能苟同您保护宜宁公主的策略。”

  他依旧侧着眼睛注视她,显然怒气未消,想下逐客令,又好奇她想说什么。

  他端起茶杯灌了一口,没有表态要不要继续听下去。

  邓姣继续解释:“宜宁的动心源于她对赵勋的想象,本质上就是因为她跟那男人不熟,殿下这时候切断她主动去了解的途径,只会让赵勋在她的想象里越来越完美。”

  陆骋冷声反驳:“她跟他才见面不到一个时辰,就能想出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花样,熟悉后,可供她瞎想的岂非更多?”

  邓姣说:“您会这么想,大概是因为您从未对某个人有过这种遐想,这种一见钟情式的心动,反而禁不起真实相处,幻想会被真实的缺点一一击碎。”

  他眯起眼质问:“皇嫂很有经验?”

  邓姣礼貌嘲讽:“反正肯定得比您有经验的多,从您的应对策略就可以断定这一点。”

  “皇嫂的经验从何而来。”他突然变得有些幸灾乐祸,眯起眼审视她:“我皇兄的那些缺点就那么不堪么?”

  邓姣抿了下嘴。

  司马昭之心。

  这个男人想诱导她说些她亡夫的坏话。

  但她不确定他单纯是想听他皇兄的坏话,还是想知道,她是不是早就对他皇兄“幻想破灭”了。

  大概率只是前者,她知道他们兄弟俩关系很差。

  她不打算满足他的恶趣味。

  “不,我当然不是指陛下。”邓姣坏心眼地反过来夸亡夫:“相反,我入宫前,觉得真龙天子一定是世上最不可冒犯的人,一直惶恐不安,是陛下的温柔与风趣击碎了我所有的可怕幻想。”

  燕王殿下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温柔与风趣?”他故作茫然地眯起眼质问:“谁?你说的是哪位陛下?我父皇还是……我祖父德宗皇帝?”

  邓姣忍住笑,严肃纠正:“殿下似乎对陛下的偏见颇深,其实陛下确实是个温柔风趣的人。”

  陆骋仍旧固执地拒绝接受任何人夸奖他皇兄,他自欺欺人:“是,我父皇确实,还说得过去。 ”

  “噗!”邓姣这下没憋住,一手掩面笑得肩膀直颤。

  这位历史上罕见的天才战神,为什么心眼这么小?

  “邓姣。”陆骋突然用很低沉的声音唤她的名字。

  她呼吸停止了一秒,然后继续假装在笑,以免被他发现她对他语气变化的敏感。

  他倾身靠近桌子,注视她花枝乱颤的笑容,有些着急地低声催促:“别笑了,邓姣,回你的席位去,我母后在看着你。”

  邓姣心脏猛的一咯噔,抬起脸刚要去看太后,陆骋立即提醒:“别转头,邓姣,回席位,拿着你的杯子,去旁边几桌给藩王挨个敬一杯,快去。”

  邓姣立即神色淡定地起身离开。

  如果太后发现她有意接近燕王,她就算不去殉葬,可能也会“意外身亡”。

  刚才宜宁公主离开的时候,她就应该立即跟着走的。

  因为看见陆骋气成那样,她想两句话解释清楚再走。

  结果再次证明,这个男人会让她大脑短路。

  她居然就公然跟他面对面坐着谈笑风生起来。

  此刻,坐在正北主席位的太后目光依旧跟着邓姣移动。

  跪在她身后给她按揉肩颈的淑贵妃小声说:“总算聊完了,瞧着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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