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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啥?你想要啥?哥给你找来,哥都给你找来!”

  张河表情近乎扭曲,痛苦挤出字音:“……给、给我个……痛快。”

  张虎僵住,脸色惨白,忽地发出痛苦低吼,崩溃转身,再度恳求胡郎中:“老先生,您想想办法,您再想想办法!你一定会有法子,您一定能想出来……”

  周围人都不忍再看下去,几个士兵也都红着眼睛转开脸。

  胡郎中见惯了生死,长长“唉”一声,却也不忍再摇头。

  可他确实无能为力,刚要说“只能先给他敷些药,把伤口包起来,但这肯定救不活”,却听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清越声音——

  “也许,我可以试试。”

  人群后,沈玉衡望着地上痛苦哀叫的张河,忽然抬眸开口。

  苏澄?

  沈玉衡没有让小厮把人请进来,而是亲自出了门,有点紧张地堆起笑问苏澄:“苏公子有什么事?”

  萧烬马上就要来了,苏澄却现在过来……

  像是看出了他的局促却又故意不提,苏澄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幽幽地问:“怎么这么急?难道沈妃今日已经有约了?”

  “怎么会……”沈玉衡干笑两声,忽然愣住。

  他眼里映着苏澄越来越冷的笑容,刚想出声解释,眼前却是一黑——

  ……

  彻底坠入黑暗之前,他最后看见的,是苏澄微微伏低的身子。

  冰凉的触感拂过越发麻痹的脸颊。

  “为什么独独要骗我呢……”

  第 92 章  第 92 章

  92

  沈玉衡再次恢复意识时,天已经黑了,屋内点着微弱的烛火。

  他躺在一床温暖舒服却陌生的被褥里,一时让他都忘了自己是怎么晕过去的了。

  只有后颈还残留着丝丝酸痛。

  他揉着后颈一点点坐起身,脑海里迟钝回忆起自己昏迷的原因后,浑身猛地一颤。

  他这是在哪儿呢?!

  沈玉衡赶紧环顾四周,这里竟出奇的熟悉……

  入秋后的第一场雨,总是分外的凉。

  前几日还十分晃眼的烈日艳阳,此时却怯怯地躲在了云层之后,任凭讨喜的雨露播撒人间,消去那燥人的酷暑。

  只是这寒来暑往,秋收冬藏,终究是人间的特权。

  再往前,便是凡人不可随意踏足的仙家之地,四季如春,山水秀丽,千年来日日如此,永无变化,也永无止境。

  萧烬手上提着一小缸子酒,不慌不忙地走在回门派的这条山路上。

  即便那红布裹的木盖将酒缸口塞了个严实,都难掩那股琼浆金液的醇香,倘若爱酒的人闻到了这股味,一定会忍不住掀开盖儿品品这难得一尝的好酒。

  只是数百里的徒步前行中,山路崎岖难走,大道拥挤难行,酒面却始终如一片镜湖,碧波不兴。

  他抬眼看去。

  划别凡仙两界的结界,总算到了。

  结界前立了一块石碑,这块石碑非比寻常地巨大,几乎能称得上是一座小山。其上用凌冽的剑痕镌刻着四个潦草的大字——仙鸣山派。

  高耸的石碑立于眼前,它饱含着的灵气撑起了方圆百里的结界,乍一看气势十足,令人不由想要驻足察看,然而真正凑近,却会发现其上遍布着许多藤蔓状的植物,有一些甚至爬进了字痕的凹槽中,模糊了剑痕所留下的字迹。

  萧条与破败肉眼可见,显然是很久没有人来清理过了。

  萧烬神色平常地走进结界,他身材颀长,肌肉也锻炼得恰到好处,绝不会被说是瘦小,可他迈步的动作却像一阵清风般无声无息,丝毫没有惊扰到一边本该负责看守结界石,却正打着瞌睡的小弟子。

  他阖上眼,轻轻叹了声气。

  二十余年前,他初来乍到时,仙鸣山派还没有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萧烬还记得那时,巨大的结界石边总是站着许多年轻的少年少女,他们痴痴地杵在结界外,伸头目送着那些被门派选中,上山修炼的幸运儿。

  他们每一人都双眼瞪得浑圆——进到结界里的人,眼里满是喜悦与难以自已的兴奋,而结界外的人,眼里的艳羡往往升为不甘,不论这情感多么强烈,最终都会转为疲惫的妥协。

  得道升仙,何其荣幸!

  与仙家无缘的凡人,多多少少都憧憬过这片绵延百里的山中门派。

  而如今,三界乱世,竟是让这座千年繁盛的仙界第一门派也难逃荒败。

  乱世之下,门派内有数以千计的弟子不知所踪——有的惨遭毒手,有的逃回凡界,而与萧烬实力相当的那些弟子,多数也都离开门派,另寻他处。

  若非他遇见了师父,兴许此时也离开江南了。

  这样想着,萧烬又将手上的酒缸子提得愈发紧了。

  他那爱酒如命的师父,一定会喜欢这坛好酒的。

  有人告诉他说——入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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