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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耐心问。

  她坚硬得像一根刺:“没说不好。”

  “只是。我在想,如果我今天没有来找你,有没有别的……解决办法。”

  张国栋明白了:“意思是绕开我?”

  她倒是给他出了一道申论题呵。

  “有啊,办法当然是比困难多啊。但都是当时实施,现在肯定来不及了,叔叔最多告诉你当时应该怎么做。”

  “我应该怎么做?”

  “事发后,首先和直系领导进行沟通,也就是负责比赛场地的夏老师,你是怎么做的?找裁判?裁判也是同学,就当作你的同事,工作上出现了纰漏,同事在推诿,你上不上报?”

  “我上报了啊!”李双睫愤懑不平,“我直接找去了学生会,但他们都敷衍我,不办事,踢皮球一样踢我!”

  “他们是不是强调了时效性,说这个比赛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就算犯规也没办法事后追究?让你去问裁判?”

  李双睫抿唇:“他们是这样说的。”

  “那就证明你找他们是行不通的。”

  “我当时没有想过找夏老师,我觉得这是学生之间的事,能内部解决。”

  “很多时候,学生内部也解决不了问题,因为人和人之间具备差异性。”

  张国栋说得很隐晦。

  “多为他人着想才能解决问题。”

  李双睫眼睛一亮:“你是说……”

  一通电话终止了谈话,张国栋说有事要忙,让李双睫自便。她仍坐在原处,若有所思,又抬手给自己泡了一杯茶,目送他的背影,突然叫住他:

  “如果……找老师也不管用呢?”

  “所以你才坐在这啊。”他笑说。

  李双睫愣了一瞬。

  “所以我才坐在这……”她喃喃道。因为有同学和老师都解决不了的事,所以她才会坐在教务处的沙发上。

  她方才还笃定地对他说,如果不是和她爹有交情,他不会在意她的诉求。

  如果不是呢?

  她也先入为主了,把张国栋想象成那种不负责任的老师。李双睫懊恼地揉着眼,心急如焚,端起茶喝一口,发现太烫,又赶紧放下。还不成火候,她对自己说,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李双睫收敛了思绪,推门而出。

  正巧撞见那名充当裁判的同学。

  不想惹麻烦,他眼神立刻闪躲开。

  李双睫却顿住脚步:“打扰一下。”

  “你是十一班的吧。”他尴尬道,“都说了场下的事不归我管……”

  李双睫摇头:“已经顺利解决了,还是谢谢你,起码你也帮了我很多。”

  “只是给你推了部长的联系方式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啦。”裁判学长挠挠头,“讲真的,要不是体育部的朋友拜托我来,而且我确实缺学分,不然才不想吹哨呢,真是得罪人!”

  “缺什么学分?”李双睫问。

  “实践分啊,你们也要挣的。”

  “我已经修满了,我们生物老师做了一个小课题研究,能加实践分。”李双睫试探道,“团队还缺一个人。”

  “真的吗?可以跨年级吗?”

  “没有限制的,你要来吗?”

  “好啊好啊!太好了!”学长哭天抢地了一番,“果然学妹你是好人,偷偷告诉你,我刚才找朋友去操作了,那个半决赛的结果虽然不一定能改,但你们班的体竞分还按亚军来加。”

  李双睫很意外:“……谢谢你。”

  “不客气,平时互相帮一帮呗。”

  原来真有另外一种解决办法,张国栋说得一点也没错。李双睫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互惠互利,原来如此。

  解决了一件烦心事,她脚步都轻快起来,略过楼梯拐角处的那一道人影。

  擦肩。走过。她没有停留。

  阴隽的少年却下意识驻足。

  这么多天,她一直在忙这件事么?裴初原摩挲着手里的加分申请,亲手写上的十一班,因为是她所在的班级,所以笔触也比平时更真挚细腻一些。他太没用了,能为她做的只有这些。

  一开始选择加入学生会,裴初原并没存着当会长的心思。他加入纪律部,成为课间记考勤的一员,只是为了每次走进她所在的班级,可以光明正大地从她身旁经过,看她一眼又一眼。这是最正当的办法,不正当的也有。

  图书馆,她总一个人。

  他悄悄坐在她的身后。

  裴初原总是忍不住窥探她。

  他觉得自己有瘾,有些变态。军训过后没有一点交集,他却靠着极致的探索欲,对这位叫李双睫的同学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她的妈妈是篮球运动员,爸爸是作家,她的家在建设一路的别墅区,开车要十五分钟,坐地铁半个小时。她几点几分进校门,哪一节课会翘掉,裴初原一清二楚。有一次他闷不作声跟着她翘课去图书馆,她在学,而他一整个下午都在看她。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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