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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双睫最后找到教务处,学生解决不了的就让老师来解决。她大马金刀坐在张国栋的沙发上,指骨在沙发敲两下,不卑不吭开口:“叔叔,我要一个结果,我想要的只有一个结果。”

  张国栋说:“你的事我已经听过了,但是校篮球赛办都办完了,结果就是那样,人二班也没赢啊,不是输给艺体十六班了吗?十六班是恩丞他们班吧?你看,恩丞也算为你报仇了。”

  “两码事。”李双睫不动摇,“他们班赢是他们班的事,我们班和二班队服同色还没解决。你说篮球赛都办完了,你还好意思说?我从比赛后就一直找学生会的人处理,但结果呢?”

  张国栋顾左右而言他:“双睫啊,你这个孩子从小就这样,太较真了。”

  “和我较真有什么关系?”

  张国栋四顾,先去关了门,再回来时脸上的谨慎少了几分,坐在李双睫的对面,给她倒茶,动作和神态都是慢悠悠的,“没必要揪着结果不放啊。你看,这篮球赛也就这样,赢了也没什么奖励,输了更没什么惩罚,顶多是名声难听一点。老管这个事,不费心吗?你也费心,学生会也费心。”

  他苦口婆心:“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学习上面。你见过哪个学习成绩特别优异的孩子去管班级的事?这些课外活动都是次要的,是用来给学生们放松用的。”

  “来,喝茶。”

  一杯热腾腾的茶摆在她面前。

  雾汽散开,呼吸都变得潮湿。

  李双睫凝重地端起,隔着雾汽看这位教导主任。爸爸的挚友,要叫叔叔,小的时候也抱过她,现在却要直面对方的工作范畴———当然有差别,做长辈和做老师,那压根儿不是一回事。

  一个优秀的长辈。

  一个合格的老师。

  仅仅只是合格而已。

  眉头重重抑下,对长辈的尊重不复存在,这些天不得结果的愤怒倾轧过。张国栋还在讲所谓的实情:“要不是学生们吵着嚷着,本来是不想办的。这不,一办就办出这么多事,要我说就不该搞这么多课外活动,学习重心都牵走了,学生还是要以学业……”

  咚!

  李双睫把茶杯重搁在案前。

  “说完了没?”她倏然起身,“说来说去还是要我算了!我现在不想听你讲这些大道理!什么校方什么学生会?什么难做不难做?我就想要一个结果!我今天!就想要一个结果!”

  “你看,小孩子,又急。”张国栋赶紧抬手拦下,“坐下,坐下,有话好好说啊,叔叔有说不给你结果吗?”

  李双睫这才和缓了脸色,张国栋让她喝茶,小孩子、火气大,喝点铁观音降降火。她将茶水一饮而尽,很惊讶的,两个人拌嘴了这么久,茶倒是刚好放凉了些,喝起来一点也不烫口。

  李双睫的心重新覆上阴霾。

  太被动、太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自己这些天的焦头烂额好像是个笑话,发了那么多封邮件,找了学生会那么多部门,无济于事。她什么都做不了。

  而张国栋的一句话却能尘埃落定。

  这对吗?

  这和父母教给她的不太一样。

  李希常常说,努力才是捷径。

  可关系。

  似乎就是比努力更重要。

  李双睫陷入了迷茫。

  说到底,她还是太年轻太无知,以为按程序办事就可以,不懂其中的门门道道,也不懂得办一件事需要走动哪些关系。当然了,人教人学不会,事教人一学就会,后来李双睫会栽更多跟头:她没竞选上班长、被赵泽那一伙人针对,那才是高中的至暗时刻。

  眼下,她摩挲着棱角圆润的茶杯边缘,直到张国栋让她放下,再倒了一杯茶。李双睫整理着思绪,再开口时,情绪接近平和:“如果你不是我叔叔,不会帮我办这件事,对么?”

  “……话不是这样说的。”

  话不是这样说的,但这样说的大多是实话。理论上可以等于实际上不行,理论上不行又等于实际上可以。

  李双睫所气馁的是,如果她没有张国栋这么个当教导主任的叔叔,她这冤根本就没处伸,她是胜在有关系了,那些没有关系的人呢?遇到了这种事就只能自认倒霉,最后不了了之吗?

  “学生会就是个摆设!”她低声骂。

  张国栋:“话又不是这么说的了。”

  “你去找人家要说法,人家也很难办,输了就是输了,不管怎么判都有意见。如果当时判你们赢呢?二班也要闹了,说规则没有写不能穿同色队服,国际公认又算不了什么,没写在规则里就该你们背时,再说人家换的时候就敢打包票你一定传错吗?”

  李双睫抿住唇,不言语了。

  “你看吧,也是概率问题。”

  “但他们有这个嫌疑。”她生硬的。

  “没证据,天大的嫌疑只是嫌疑。”

  李双睫报以沉默。

  “行了,我和会长说一趟。体育部那几个确实办事不得力。不过,判你们班赢是不可能的,最多也是把你传错让二班得的那一分取消,搞个平局。这件事我这么处理,你看行不行?”

  李双睫依旧不说话。

  “这么处理还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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