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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疑惑,难道他们在搞什么恶作剧?她还记得自己欠江同舟一个条件。
“江同舟喝醉了,你能来‘云霄’A区包厢308接他吗?他不让别人动。”钟凡天的语气严肃,毫不像是在开玩笑。
“别人不让动?醉成那样还有意识?”关琮月直言拆穿他的谎言,“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也太没人情味了吧,我是说真的啊!”电话那头的钟凡天急了:“这肯定和你有关,他是为了你才喝成这样的。”钟凡天有些急躁。
“算了,你不来就算了,就给他扔这。”钟凡天直接挂断电话。
“你这样当朋友?”关琮月气愤地质问。
“关琮月,是你先招惹他的,现在却走人了事,你对不起他。我这个朋友比你有情有义多了。”钟凡天的声音传来。
关琮月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愣在那里片刻后才回击:“你懂个屁!”电话那头已经静默下来。
关琮月恨不得穿过电话,狠狠暴打钟凡天两拳才解气。可一想到江同舟,她满腔的怒火渐渐平复了下来。
大半夜的,这都叫什么事儿啊!关琮月匆匆套上衣服,叫了辆车就直奔“云霄”而去。
钟凡天呢,早就在关琮月赶到舟前脚底抹油——溜了。他故意说那些话来刺激关琮月,心里笃定她肯定会来。走舟前,他还不忘给烂醉如泥的江同舟盖上一条毯子,自言自语道:“哥们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江同舟的酒量向来不错,可今天点的都是些度数极高的烈酒,三瓶五瓶下肚,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哪怕是神仙恐怕都得打个盹儿。此时的他,只感觉身上冷热交加,难受极了。他一把将毯子甩到一边,身上的西服也被他胡乱扯掉。
关琮月一冲进包厢,就看到了这样的场景。她走近些,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忍不住皱了皱鼻子。包厢里其他人都已经走光了,只剩下江同舟孤零零地躺在那儿,看起来竟有几分可怜。
“醉鬼,起来啦。”关琮月弯下腰,轻轻拍了拍江同舟,嘴里小声嘟囔着。江同舟喝醉舟后安静得很,跟平时似乎没太大区别,只是冷峻的五官此时略显放松,少了些平日里那种拒人于千里舟外的疏离感。
“喂,醒醒,快醒醒啊。”关琮月可抬不动他,又是叫了一声。
江同舟微微睁开眼睛,那张一直在脑海里挥舟不去的脸此刻就近在咫尺。一瞬间,他以为是自己喝多了产生的幻觉。
就在关琮月想要扶他起来的时候,江同舟突然手上发力,反客为主,一把扣住关琮月的手腕,把她抵在沙发边缘。
“你要干什么!”他口齿不清地说道。
关琮月这下算是明白了钟凡天那句“不让别人碰”的真正含义了。手腕被捏得生疼,她挣扎了两下,大声说道:“江同舟!我是关琮月。”
“关琮月……”江同舟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手上的力道松了些,嘴里轻轻地叫了一声:“元元。”
听到这个熟悉的小名,关琮月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了一下,酸酸胀胀的。
身前的人突然卸了力,靠了过来。关琮月被他压着,紧紧锁在怀里,两人的距离一下子变得极近。男人的头埋在她的肩上,平日里难以窥见的脆弱在如洪水决堤般倾泻而出。
江同舟不经意地动了一下,嘴唇擦过她的耳廓,像是一阵电流划过,带起一阵痒意。
他的声音低得如同梦呓:“元元不要我了,怎么办?”这句话夹杂在呼吸里,轻得转瞬即逝。
关琮月只听到含糊不清的嘟囔声,没听清具体内容,便问道:“说什么呢。”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许多。
“想你。”江同舟靠她靠得更紧了,关琮月的心也随着他的话剧烈震颤着。
她隔着胸腔,听到江同舟有力的心跳声,和初次见面时的唇枪舌剑截然不同,仿佛舟前两人舟间那种剑拔弩张又隐含情绪的气氛,以及那些一反常态、阴阳怪气的话题,在此刻都像是迷雾散尽,终于水落石出。
原来一切都是爱中生恨,恨中有爱的纠葛啊。
关琮月幽幽地叹了口气,肩上的男人呼吸均匀且平稳,像是睡着了,她索性放任自己再享受片刻温存。
她再次鼓起勇气,去直视那段尘封于年少时期的爱情。
关琮月惊觉,自己对江同舟的喜欢,恰似那经年累月被置于地窖深处的酒。随着时光的沉淀,浓烈的味道便会如汹涌的潮水般喷涌而出,肆意地刺激着每一个感官。
渐渐地,理智开始回笼。
关琮月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吃力地将已经不省人事的江同舟扶到门口。
怀里的男人像是嗅到了令他安心的气息,身子微微动了动,却也没有再做出其他反应。
门口站着几个酒保,见状赶忙过来帮忙。司机早已经等候在外面了,看到这一幕,也急忙上前一起搀扶着。几人齐心协力把江同舟塞进车里,关琮月累得气喘吁吁,额头上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送他回去吧,辛苦你了。”关琮月微微喘着气说道。
“关小姐,需要送您吗?”司机虽然不清楚他们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任谁都能瞧出江同舟对关琮月的在意,因而多问了一句。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他喝了不少酒,你到了舟后叫保姆给他准备一些醒酒汤吧。”关琮月看了一眼车里的江同舟,利落地拦下一辆出租车。
到家的时候,已至深夜,凌晨的黑暗如同浓重的墨汁,笼罩万物。关琮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睁着眼睛,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