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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了好久呢……”

  蹲着的米粒小小的一团，头上的小揪揪也难过得塌掉了。

  阿福看着盒子里的蝙蝠侠人偶，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人偶只有他一半小臂的大小，但对小小的米粒来说，这已经是很大的东西了。

  很难想象小米粒是如何去寻找蝙蝠侠的图纸，用不同颜色的布料拼凑出一个蝙蝠侠的样子，又是如何往人偶里填塞棉花。

  “我做了好久呢……”

  走廊的尽头，尾随阿福的达米安也听到了这句话。

  他的心脏像是被没有攻击力的小猫抓挠了一下，说不清是疼还是痒，总之并不舒服。

  他探出一半的头，当一个尽职尽责的偷窥者。

  米粒蹲在礼物盒的旁边，阿福站着陪伴她，两个人周围萦绕着一种低落的情绪。

  达米安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在这些负面情绪的来源，米粒的身上。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拒绝了米粒的礼物，对米粒来说，是一件悲伤的事情。

  可米粒有什么好难过的呢？她送了自己一条小姑娘才会穿的裙子，这难道不是侮辱吗？不是恶作剧吗？

  米粒会对他散发出善意？开什么玩笑。

  达米安实在太清楚自己对米粒的态度，他不屑于隐藏自己，不屑于迎合这位家里的新成员，所以他从不搭理她，甚至是有意无意地对她恶意相向。

  尽管这个新成员一次又一次讨得他的父亲和哥哥们的喜欢。

  正因为如此，他血液里的排斥因子更让他厌恶家里这个多余的存在。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他对米粒的态度如此恶劣，他从不奢求也并不需要米粒的温柔对待。

  如果有一个人这么对他，他会腆着脸巴巴的跑过去给这样一个人送礼物？

  开什么玩笑，他会把准备礼物的心思，用在怎样去消灭敌人上。

  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以德报怨的人。

  一定是作戏，达米安心想。

  这一定是小排骨的阴谋，她一定是在酝酿一些不利于庄园，不利于哥谭的事情。

  又或者，这一切是米粒在对着阿福演戏，为的就是让阿福觉得拒绝礼物的自己是那样的无理取闹，而精心准备礼物的她，是如何的温柔大方。

  小排骨首先要讨好全家人，然后带领全家人一起孤立他！

  心里莫名其妙的不适感转化成了愤怒，达米安一拳锤在走廊拐角的墙上：“这堆充满心机的小排骨！！”

  米粒伸出小小的手，用拇指捏捏蝙蝠侠的手，像是在和他手拉手，做朋友。

  在米粒把拇指摁下去的一瞬间，小人偶发出蹩脚的声音：“I am Batman， and I will always be with you！”

  （我是蝙蝠侠，我会永远陪伴着你。）

  这是小女孩压低嗓音，模仿男人说话的声音。

  阿福愣在了那里。

  虽然声音低沉到让普通人难以分辨，但他并不是普通人。

  这是米粒的声音。

  那幅几乎想象得到，小米粒找不到蝙蝠侠，无法让忙碌的蝙蝠侠仅仅是为了一个录音就跑来庄园，所以压低了声音，录了一遍又一遍的样子。

  就在前些日子，米粒委托他买了好多这种一次性的录音器。现在，他终于明白米粒是要做什么。

  “为什么是这一句呢？”阿福开口。

  米粒又捏捏蝙蝠侠的手，蹩脚的声音再次传出来：“I am Batman， and I will always be with you.”

  阿福在疑惑，为什么是陪伴，而不是保护。

  要知道，在哥谭，蝙蝠侠是黑暗骑士，是打击罪犯保护平民的象征，所有人都知道，呆在蝙蝠侠的周围，就相当于被划归到了绝对安全的领域。

  所以为什么是陪伴呢？

  一身黑色夜行服的可怕蝙蝠侠，可不是什么可供陪伴的友好的人选。

  米粒还沉浸在礼物不被接纳的沮丧，但依旧耐心的为阿福爷爷解答：“因为达米安他需要陪伴呀。”

  “布鲁斯爸爸说，达米安作为一个孩子，得到的陪伴太少。”

  这个是她咨询布鲁斯的时候，从布鲁斯嘴里问出来的。

  虽然布鲁斯很和蔼，但从他嘴里问出点东西确实不太容易，她费了很大一会儿功夫。

  “电视上又说，每一个孩子都需要一个陪伴睡觉的玩偶。”

  那似乎是一个推销玩具的广告，可是她拨打购买电话的时候，工作人员并不愿意越过监护人，把一个玩具卖给孩子。

  可是如果让布鲁斯来买这个玩偶，那怎么能算是她送给达米安的礼物呢？

  明明说好了，她要包。养达米安的。

  所以她最终选择自己做一个陪伴达米安睡觉的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