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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再坚持一下,不要闭眼,救护车很快就来,你一定会没事的。”钟子晴抱着季思福,带着哭腔恳求道。
“咦,子晴,师父呢?”大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他在车里久不见子晴同季思福回来,担心路上有变故,便蹦着一条腿过来找人,“你怀里抱着的大头是谁?阿杰怎么会被锁在树旁?”
季思福本就气若悬丝,听到“大头”两字,七窍生烟,合上了眼。
“拜托你睁大眼睛,这是师父!”子晴脸色煞白,探手
至季思福鼻腔处,幸好还有呼吸,她松了一口气,“阿杰发病攻击人,师父替我挡了一棍。”
话音刚落,周嘉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响亮的长头,“师父!你千万不能死啊!我同子晴两个人做不完所有的事啊!”细嘉出事住院这几日,A组一应大小杂事都由大嘉同子晴分担,他可不想再多承担一份工作。
上一秒闭目的季思福,听到“死”字立刻睁开眼,双手合十,“呸、呸、呸,百无禁忌,我只是痛晕过去,你咒我死干嘛?”或许因为急火攻心,季思福脸色竟也变得红润了起来。
见季思福暂时无事,大嘉拍拍膝盖上的灰尘,得意洋洋地说:“子晴,师父最忌讳‘死’,以后出事你就哭丧,就算师父喝了孟婆汤,也能气醒。”
季思福吃了满嘴灰,被气得倒仰,他真是教了个好徒弟,若是再醒不过来,怕是明日就能在警署门口看到自己的讣告。
医务人员终于到了,合力将季思福抬上救护车后,子晴才终于有了心思处理阿杰的事。
阿杰嘴里仍旧重复着“阿花姐姐杀了阿义哥哥”,金婆则站在一边抹眼泪。
钟子晴走过去,掏出纸巾递给金婆,“阿杰是什么时候开始讲这句话的?”
金婆擦掉脸上的泪痕,“Madam,大概是半年前,有一晚我在家中洗碗,没看住阿杰,他跑出去一整夜都没回家。第二天在村口见到他时,他嘴里就一直讲这句话。”
子晴看了眼手被铐在树枝上的阿杰,“他一直讲这句话,金婆,你没觉得有问题吗?”
“Madam,你知道照顾一个精神病人长大是什么感受吗?”金婆露出比哭更难看的笑容,“阿杰他从小就爱讲一些稀奇古怪的话,如果每句话都查证,我会累死的。”
钟子晴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金婆,村里有人叫阿花吗?”
“当然有,你们也见过啊,不就是廖凤仙吗?”金婆不以为意,“凤仙花嘛,阿杰细佬那阵,会追着廖凤仙叫阿花姐姐。”
果然同她猜测的一致,通灵感应中被金昌义叫作“阿花”的人,就是廖凤仙。钟子晴铁青着脸对周嘉伦说:“大嘉,请许sir最快速度过来,我怀疑廖凤仙就是杀害金昌义的真凶。”
“子晴,你把我搞糊涂了,无凭无据就抓人?”大嘉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没听到阿杰的话?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才会讲这句话,”钟子晴戴上一次性手套,小心翼翼地将阿杰的作案工具捡起来,“我怀疑这把铁锹就是凶器。”
大嘉瞪大双眼,指着阿杰,“一个精神病人的话你也信?”
“阿sir,阿杰只是间歇性精神病,不是精神病!”金婆用手中的拐杖将地面杵得震天响。
“Sorry啊,金婆,sorry啊,阿杰。”大嘉忙低头道歉,随即扭头对钟子晴说,“我们两人一车还不能将廖凤仙带回警署?”
“师父被救护车拉走,我没有驾照,谁开车?”钟子晴故意踩住周嘉伦未受伤的右脚,“靠大嘉sir你单腿开车回警署啊?”
周嘉伦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却笑得见眉不见眼,“子晴,原来你也有弱点啊。”
钟子晴气得闭上眼,不想看没心没肺的同僚。
等她18岁生日一过就去申领驾照,决不能给大嘉第二次机会嘲笑她。
……
第二日,许学礼知道子晴挂住季思福伤情,早晨8点便开车将她送到伊利沙伯医院,而他则负责去接细嘉出院。
谁知子晴到了住院部,竟看见一早没了踪影的林礼娥站在病房外。
“季思福,人没死吧?”林礼娥提着保温桶推门而入,“没死就起来饮汤。”
季思福难得有机会将公事同家事齐齐放下,他原本躺在病床上闭目养神,听到耳边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慢慢睁开眼,看清楚来人后,又惊又喜,挣扎着就要起身,却不小心牵动了左手的扎着吊针,疼得龇牙咧嘴,“礼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肯原谅我了?”
“躺着,还嫌死得不够快啊?”林礼娥没好气地将季思福按回病床,又从床边柜子里翻出折叠桌搭好,“是许sir打电话告诉我,你替子晴挨了一棍,人情大过天,我不得不来。”
子晴还未构思好如何将今日发生的事告诉娥姐,竟然被许sir捷足先登,看来上司并没有平时表现得情商低。
季思福看着嘴硬心软的林礼娥,笑呵呵道:“我发现子晴是你同良朋的女儿,不知有多欢喜。我从前同良朋是并肩作战的黄金拍档,今后同子晴就是生死与共的严师高徒。”
“没事讲死做什么?”林礼娥嘭地将保温桶放到折叠桌上,“你害死良朋不够,还要害死子晴?”
季思福连拍三下嘴,改口道:“珠联璧合的严师高徒。”
“严师高徒?倒是会替自己贴金!良朋的事,我记在心里,等你退休之后再算账!”林礼娥哼了一声,将保温桶打开,倒出一碗香喷喷的汤,“猪肝瘦肉滚枸杞,滋阴养血,对你伤口恢复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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