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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是怎么算账的!这次又有了二十三贯的工钱差数,都欺负到我皇城司头上来了,你当我是纸糊的不成!”

  “梁鹤,你这匹夫,既对我核算的工钱账目有疑问,大可去寻李小哥居中做个裁决,看看是不是某算错了。居然敢对我动拳脚!我告诉你,某出自河东薛氏,祖上薛万彻做过大将军,少时亦曾打熬筋骨,也不是好欺负的!”

  “就你那比三脚猫还不如的两下子?先让你三招,省得传到外头去说我欺负了你!”

  韩琦听到后脸上立刻现出怒意来。

  那薛泽的名字他也听过,乃是太子殿下身边的近侍文臣。

  可那梁鹤就毫无印象,听对话仅仅是皇城司的人。

  一个在他眼中猪狗一般的武官,是怎么敢与薛泽大小声,甚至于扬言要动手教训的?

  他离开京城不过短短数年,朝中的武将怎么嚣张到了这个地步!

  自从他产生认知起,文臣的地位就是要远远高于武将。

  被誉为本朝武将第一的曹彬又如何,即便贵为枢密使时,在街上遇到文臣士大夫也要做出退避让路的姿态。

  而且那还是五代之风尚存的太祖朝!

  可以说在本朝崇文抑武已经变成思想钢印一般的存在,韩琦又素来以自己的进士出身为傲,闻此言如何能不气不恼。

  然而不等他发作,范仲淹就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脸上满是郑重:“那都是太子殿下的人。”

  话中之意是打狗还要看主人。那个叫梁鹤的皇城司武官既然敢与薛泽这个文官对骂,必然有着自己的底气。

  极端一点想,都有可能是太子殿下授意的。

  这令他不由得想起了狄青那副卿且勉之的字。

  当时只觉得是太子殿下爱才,更不愿让言官通过狄青攀咬到自己与稚圭身上来,这才居中转圜。

  但如今却隐隐觉得那是太子殿下想要提高武将地位的一次小小试探。

  还有种世衡此次策反夏太子宁令哥后,远远超过常例的赏赐也是太子殿下力主的……

  太子殿下难道真是如他自己口中所言,兵事繁杂,不能轻动,权且搁置一旁吗?

  范仲淹本不愿意想这么深,但在真正与太子殿下交流后又无法控制地往这方面想。

  那个孩子,就像是为紫宸殿中那把椅子而生。

  太善于戴上单纯温良的面具,用常人难以想象的方式集腋成裘了。

  如果他未得指点,恐怕需要很久才能注意到报纸这一新生物事,其实在变法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韩琦被范仲淹拽住,挣扎半天未得脱困后,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颓然地点了点头。

  两人正待离去,忽又听得一声炸雷:“吵甚吵!你两个一天天的除了吵还会什么?

  “都滚出去,在这磕坏了字模,耽误了出报的时辰,到时候就全从你两个的工资里扣!”

  俄顷,房门打开,两个打眼一瞧便能分出文武的人气鼓鼓从里面走了出来,房门在两人身后唰地一下重重闭合。

  还真是被撵出来的。

  范仲淹与韩琦对视一眼,俱是难掩惊讶。

  本以为这个地方文武争锋就够离谱了,没想到还有高手?!

  一个工匠居然把有官身的两人给吼出来了!

  韩琦忽然就明白了太子殿下借故不来的用意。

  这个由太子殿下一手打造出的地方,是内心意志的展现,拥有与时下迥异的运行规则。

  若是真心想加入,那就得抛却旧有一切思想,融入全新的规则中。

  此处不是东宫,但胜似东宫。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道不同,不相为谋。然而此时已经不是君择臣,臣亦择君的大争之世。

  他迟早要在太子殿下手底下讨生活,到时候就会知道屁股底下坐着的板凳有多凉了。

  看似给出了两个选择,其实从始至终只有一条路。

  有个这么聪明的未来官家心向变法改革是社稷之幸,天下之幸,却独独是他们这些做臣子的不幸。

  “稚圭,我等还是先去寻一寻编辑处在哪吧,想来安顿好后应该就会有人领着我两好好逛一逛此地,强过此时如没头苍蝇一般乱撞。”

  范仲淹就当没看见东廊那两个先是愤怒不平,到现在已经各自从怀中掏出账簿比对的人,给出了建议。

  “也好,此地风气与外界大不相同,连门房都忙着搬纸卸货,根本没工夫搭理咱们。”韩琦失笑摇头,一副不愿回忆的模样。

  许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少年声音在身旁响起:“见过范伯父,韩叔父。”

  韩琦扭头一看,乐了。

  少年正是与他私交不错的王素侄儿王贡。前番他去找王素,恰好见了一面,还送出去一份表礼。

  他对王贡这个进退有度的少年印象很好,顺口问道:“你怎地会在此处?”

  然后就意识到失言,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笑道:“几要忘了你是殿下的伴读,在这也正常。”

  王贡却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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