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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夹在中间可太难受了。
因此迫不及待问道:“不知安抚有何事要末将效劳?可是要末将去杀西贼?”
韩琦此时算是彻底“醒了”过来,笑点着狄青道:“你啊你,总是这么性急。只是不知此次你这鬼头面具上,又要沾染几多夏贼之血了。”
狄青亦是豪迈道:“夏贼者,禽兽也,伤我子民,坏我粮秣,就是杀再多,末将也觉得不够啊。”
待得范仲淹对两人面授机宜,狄青官小职卑,率先告退去点兵领军需,留下韩琦看着他的背影担忧道:“孤军在外,搅乱一方,此任不可谓不难啊。”
比起他的大举进攻,趁病要命的策略,派一支奇兵深入夏境搅浑水,使其自生内乱的确是性价比更高的方式。但相应的,被派出去的部
队要做好十死无生的心理准备。
狄青可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将帅胚子啊。
但韩琦也不得不承认,除了狄青这个出身寒门,又受过他们提拔之恩的人,整个西北再无人能领受并完成这个任务。
若说狄青此去顺利完成任务的生还几率为一成,那旁人就是百分百暴毙,且让整个任务打水漂。
范仲淹不知道何时踱步到了他的身侧,与他一起看着狄青大步流星离去的背影,直到那个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才说道:“稚圭,义不掌财,慈不掌兵。汉臣此事若成,未来十年,西北无忧,军事可尽付于他。”
耳根子软的官家好不容易同意开打,那他就要争取把战果尽可能地扩大,让西北安稳的局面能持续得更久一些。
而且他非常赞同豫王来信中的几句话:“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只有尽可能地弄死了他们的羊羔子,牛犊子,夏人才没有再开战争的能力。也只有把夏人揍服,官家才能获取足够的威望压服朝中,支持变法!”
第24章 杀汝者宋将狄青是也
古语有云,黄河百害,唯富一套。
所谓的河套地区,说的便是处于黄河上游几字型大弯,被贺兰山、狼山和大青山所包围土地。
因这些土地地处黄河上游,此时的黄河还未流经水土流失严重的黄土高原,泥沙含量小,水质清澈,几字形大弯又使得水速放缓,是条件上佳的灌溉水源。
在黄河的滋养下,河套平原土地肥沃,粮牧皆宜,有塞外米粮川的美誉。
西夏正是因为占据了河套平原中的西套平原,才得以崛起兴盛,在宋辽两个当世大国中反复横跳。
二月天气回暖,黄河解冻,河套平原本该是牧民走出毡帐,农民走出屋舍,开始新一年劳作的繁忙景象。
然而却不知从何时起奏响了名为血腥的音符……
*
西夏境内,河套平原某处。
毡帐,牛羊,还有做饭用的铁锅陶罐,是牧民部落的标配,也是人类利用和对抗自然的象征。
然而一向被牧民视为家中重要财产的三件套,此时却已是毡帐被烧,铁锅陶罐被砸。
成年的牛羊排着队被铁锤给脑袋上来上一下,然后抽搐着倒地。
至于幼生期的羊羔和牛犊,则是纵马将其远远地驱逐出去,经过漫长冬季的消耗,这些新生的羊羔与牛犊本就瘦弱不堪,一旦缺少了人类的照顾,夜幕降临后就会被严寒与狼群自然淘汰。
而原本应该誓死守卫它们的主人,也已经应了誓言,全数倒在了血泊之中。
不少人脸上还残留着惊恐至极的表情,似乎是想不明白为何会在这个时节,有宋国的军队敢来到此处,手起刀落地取了他们的性命去。
若从天空中俯瞰,就能见到刚刚萌发的绿意被滚滚而起的黑烟、马蹄犁出的黄褐,以及大块大块的血污所覆盖。
“第三个。”狄青用力甩去刀上的血污,又将手指插入已经油光发亮的头发中,捻出了两只已经兴风作浪许久的发虱,连着刚刚扯下的青草一块成为擦刀的介质。
机械性的重复劳动,可以令大脑进入放空状态,进行更为高效的思考。
而作为这支目前仅有一百七十人小骑兵队的指挥者,狄青现在所考虑的就是接下来要去寻哪个部落的麻烦。
先前攻破这个部族时,可是从族长口中拷问出了足足三个地点。
自那日在范仲淹处接了军令后,狄青丝毫不敢怠慢,精挑细选出二百勇锐精悍之卒,从泾州出,过渭州,借着人数少的优势,趁夜分批偷偷绕过夏军的防线深入夏境。
一路上尽捡荒僻少人的难行地段走,又斟酌挑选对手,到如今已经是半月有余。
在付出了二十多位同袍的性命后,狄青取得了击破三个人数过百小部落,并给全员都配上了马,机动性大大提高的战果。
其实这个战果已经可以拿回去交差。
毕竟深入敌人腹地,能全须全尾地回去都已经相当不易,他只需再诉一诉苦,便没人会苛责他什么。
而经过这次深入敌后的大冒险,以范,韩两位相公对他的器重,将来平步青云是肯定的事。
就是如折、杨、种三家,成为西北的将门世家,实现阶层跨越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狄青心中知道,账不是这么算的。
在领受军令前范相公就清楚明白地告诉了他,此行需要抱着做火星子的觉悟,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