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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命运说,哪里来的倘若、假设、如果呢。

  命运毫无感情地游离在每个人的周围,如同等待着爆炸的粉尘。蹴尔提升的温度、事态没有尽头地向着无法预测的方向驶去,最后发出振聋发聩、毁灭世界的一声巨响——

  “轰!”

  世界痛苦地颤动着,嗡鸣着,开裂出深深的沟谷,在大地上不断蔓延。

  死亡在战场上肆虐。意识到无可挽回的颓势后,敌人破罐破摔地发动了自杀攻击,哪怕是死也要带一个对手陪葬。

  血染红了大地,几乎没有人身上完好。每个人的脸都涂上铁锈的腥气,所有人都是这场战争的罪魁祸首。

  彭格列倾巢而出,攻向敌人。起初一切顺利,但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刻,敌人居然还有杀招。

  二十一世纪,枪支弹药威力巨大,却离普通人的生活很远,对于它能造成的伤亡,稻川秋总抱有朦胧的猜想。

  十八世纪,火药尚未发展到极致,却如原始的石刃,散发出凛凛的死亡。

  一轮大炮倾泻在战场上,措手不及的彭格列被当成靶子,许多人当即倒下,虽然雷守部门的人飞快挡上,但还是有很多人失去了战斗力。

  蓝宝拉住了想要跑出去的人:“你要去哪里?”

  “绕后,”她说,“我能把它们的弹药和火炮都瓦解。你知道的。”

  半睁着眼睛的青年拉长了声音道:“别当我好糊弄啊。你是要深入到他们的营地里去吗?你是想找死吗?”

  “我才不会死呢,晦气晦气,”她说,“我只过去一会儿就好。很多人根本不用死的。只要我过去。”

  蓝宝仍然抓着她的手不放。

  在稻川秋到来之前,蓝宝是所有守护者中年纪最小的那个。因为他的天赋和背后家族的势力,大家都优待他,将他看作吉祥物,纵容着他到处乱跑,“指望那个小鬼有什么责任感,”他有一次听到G在背后说他,“他年纪又小又爱捣乱,随他玩儿去得了。”

  年纪小是该被纵容的啊,他想。

  大少爷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份优待纵容,过得自由自在。偶尔家族也需要他的能力,但他天赋卓绝啦,随随便便就能完成,根本没必要多费心。他过得好快乐。

  ……然后稻川秋就来了。

  这家伙比他年纪还小,性格比他还活泼捣蛋。如果说一开始对他还有点儿警惕、表现得冷淡,那么慢慢地熟了之后他俩就开始一块在彭格列的领地里乱跑。蓝宝从没遇到过这样一个合他心意的人。

  蓝宝心想这样也不错。有个伴儿一块玩。天塌下来有人扛。那些打仗啦情报啦,这些事情给大人干去呗!他俩玩儿去,没什么好担心的。

  不知不觉蓝宝就变成了大人。

  蓝宝看着面前脸上抹着灰和血的少女。他发现稻川秋已经十七岁了。但他十八岁。

  他是比面前这家伙大上一岁的大人噢!

  那些打仗啦保护啦,这样的事情放在蓝宝和稻川秋面前的时候,就该蓝宝来干了。

  他轻声道:“交给我,你别去。我会解决的。”

  “你?”她怀疑地说,“你这家伙别吹牛啦。”

  “哼哼。本大爷说到做到,你不是喜欢那什么……拉勾么,来吧,我们拉勾。”

  他伸出手:“拉勾承诺,我会保护大家的。”我会保护你。

  “……”

  稻川秋也伸出了手。

  于是他们拉钩上吊,许诺一百年,不许变。

  稻川秋已经和彭格列的许多人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G欠他很多冰淇凌,朝利雨月说以后一起和她回日本故土探望,阿诺德说她可以永远在他的地盘休息,Giotto承诺彭格列胜利之后不用偷,他藏着的酒可以给她,斯佩多说过了……

  不知不觉间她和这么多人许下了承诺。

  此时此刻,稻川秋以为承诺就是死了也要完成的东西。

  “砰。”

  ……直到她的喉咙被洞穿、熟悉的身影目眦欲裂地向她扑来,金色的粒子氤氲朦胧,铺满眼前时。

  她突然想起来。

  死了。就是死了。

  ——哪里来的,死了也要完成呢?

  死了就是死了。

  没有任何回转的死。

  是谁在哭泣?是谁在彷徨?是谁在后悔?

  “一定还会有……别的方法……拜托了……不要……我们的承诺……”

  沙石飞走的混乱声,火炮被摧毁之后的诡异寂静,血液在大地上铺满的声音,青年祈求的声音。

  滴在她脸上的泪水。

  金色的粒子嗡嗡地哭泣着。

  ——一切的一切,都化为尸体上的鹫鸟,群集着扇动翅膀,啃食她的意识和生命。

  “……”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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