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chapter 18
俞未晚后退两步拉开距离,朝来人方向喊了句:“这呢。”
脚步声迅速靠近,伴随着一个女声的抱怨:
“黑灯瞎火的,栖迟你跑这来干嘛?喊你也不答应。再过不久,你和林业就要上台了,快过来候场……欸……这还有个人啊……同学你好,你和栖迟这是……有事要谈?”
俞未晚:“闲着没事随便聊聊而已,不过现在,聊天时间结束了。”
俞未晚动作轻柔地给栖迟理顺头发,抚平衣服后,握着她的肩膀,将人往前推了一下:“早早,有人来找,你该走了。”
栖迟机械地跟着人走了几步,突如其来的心慌,停住动作,转身回头:“鱼鱼!”
俞未晚:“我在呢,有事?”
“……没。”栖迟就是想叫叫俞未晚的名字,抓紧时间多叫几声。
至于为什么要抓紧时间,她也不明白。
俞未晚无声叹了口气,栖早早这个笨蛋,总是在该迟钝的时候,意外敏锐。
“候场去吧。”俞未晚说,“拿出你最好的状态,我在台下看着呢。”
“早早,我们都在台下看着呢。”
栖迟:“……”
她深深望了俞未晚两眼,挺直脊背,恢复平日昂扬姿态,理所当然道:“我当然会做到最好,你只管等着大吃一惊。”
栖迟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俞未晚手指动了动,才发现手里还攥着衣服。
栖迟没拿走,或者,她已经用不上了。
衣服叠得很整齐,方方正正,没有丝毫污渍。
可能栖迟这几天都随身带着,衣服不可避免沾上栖迟独有的柑橘香,混杂着俞未晚原本的微弱迷迭香,形成了一种全新的馥郁香味。
好闻,可是栖迟不喜欢。
猫着腰回座位,乌桃正被台上的小品逗得哈哈大笑,季青在狂炫瓜子,“咔咔”一声,就是一个瓜子壳丢进垃圾袋。
饶诗挪开占位置的包,磕了粒瓜子:“回来得挺早,我还以为就凭你俩的腻歪,至少等栖迟上台了才能见着你。”
俞未晚也抓了把瓜子:“老大,词可不能乱用,什么腻歪不腻歪,用在朋友之间不合适。”
饶诗:“?”
嗑瓜子的动作顿住,“又吵架了?”
“没这回事。”瞧饶诗一幅“忧心忡忡”的样子,俞未晚连忙转移话题,她拍了下乌桃的肩,“我走了有一阵,不知道台上节目到哪儿了?之前有精彩的节目没?有的话回去补补视频。”
这事问乌桃可真是问对了。只见乌桃压着嗓子,小声而快速地捋完了上过的所有节目。
观察细致,点评犀利,一针见血,情报工作人员的好料子。
俞未晚不禁感叹,她们宿舍真是藏龙卧虎,人才辈出。
能上迎新晚会的节目质量都不会太差,不说每个都惊艳众人,也不会太让人失望,俞未晚看得挺开心。
时间悄悄溜走,转眼,栖迟上台了。
追光灯撕裂黑暗,古琴声像一尾游鱼划过耳际。
栖迟穿着一袭雨过天青的广袖华裙,林业则是一身绣银色暗纹的青色圆领袍,他们背对而立,绸缎银纹在灯光下闪着微光。
栖迟旋身后仰,腰肢弯出惊心动魄的弧线,内里渐变扎染的薄纱在空中晕染出一片青雾。
蓦地,披帛被栖迟抛向半空,她追着披帛腾空一跃。下落时裙摆翻飞,次第展开的裙裾有如冰裂纹,带着奇妙的破碎美感。
林业一直在栖迟旁边,同她一起追逐跳跃,像追着一个可望而不可得的幻影。
整场舞蹈都透着一股莫名的哀伤和怅惘。
场馆安静下来。
大家都仰着头,望着那抹天青色。
俞未晚也仰着头,她的座位不够好,中间靠后,淹没在茫茫人堆里。
一舞终了,许久才回过神。
俞未晚听见许多,打探栖迟身份的声音,男女都有。
接下来的节目都比较中规中矩,也不长,没一会儿就过了。
节目表演完,主持人说完谢幕词,迎新晚会就结束了。
大家起身离开场馆往外走。
外面的人流很奇怪,不是四散开回宿舍,而是往一个方向流动。
乌桃好奇,随手抓了个扎着低马尾的女同学问:“同学,我瞧你们都往那边挤,是有什么热闹吗?”
女同学很兴奋:“你们还不知道?有人在那儿表白呢!”
就这啊。
对这,乌桃太不感兴趣,谁大学没碰上过告白现场,围成心型的蜡烛,寝室楼下的大喊,红着脸的少女少男,没什么新鲜的。
“多谢了,同学。”道完谢后,乌桃扭头招呼舍友们,“没啥事,我们回宿舍吧。”
见乌桃不以为意的样子,女同学笑了:“告白确实常见,但也得看看主人公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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