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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起。
萧淼清惊愕地看向龙虫,确定了声音是它发出的以后追问道:“你说什么不一样?”
“你无法突破很不舒服,其实我在躯壳里的时候有另一重天地,并不觉得多不舒服呀。”龙虫道,“在躯壳中时其实我还挺快活的,一出来我反而要加紧修炼啦。”
“另一重世界?”萧淼清抓住关键,“但如果你不被解放出来,不是迟早会受困于躯壳而死吗?”
“是这样没错,可躯壳当中并非无趣的世界,那里有为我所设的,我所喜欢的一切,所以即便是受困而死,我也是开心死去的。”龙虫慢吞吞说。
“不过我也不怪你。”龙虫打着哈欠补充,“你依旧是助我修为,助我打破了小世界的限制,让我脱离了一叶障目的环境。”
龙虫说完这句话便再次闭上眼睛,无论萧淼清追问什么再也不说话了。
神思流转间时间流逝,当萧淼清被张仪州拉到身边回过神来时天色已经全黑。
“其实,”萧淼清忽然开口,“这是我活的第二世,上一次我死的很早。”
张仪州不明白他的经历,只是听见“死”字下意识地皱起眉头。
“这一次,”萧淼清笑了笑,“也许我还赚了,要死我们也死在一处吧。”
张仪州皱起的眉头又缓缓松开,也微微笑了一下。
萧淼清被魔物所迷惑,与张仪州一同逃离云瑞宗的消息很快就传播开来,各大门派在云瑞宗的联合下很快对他们展开搜捕。
魔界同时放出消息,叫萧淼清和张仪州尽管往魔界跑,大不了便再和仙门来上一架。
萧淼清和张仪州一开始虽然并没有去魔界的打算,只是寻了山头潜心修炼,可仙门的搜寻很快还是逼得他们不得不退往魔界领域。
虽然逃避无法将事情解决,但萧淼清清楚自己未能突破眼前桎梏之前压根没有任何胜算。
只是为了不牵连旁人,萧淼清和张仪州也并未深入魔界,只在魔界边缘的一个山头上停留了下来。
小半个月的时间里,萧淼清不断尝试运动自己体内的法力,将之运用成熟,龙虫也在这段时间里在他身边努力修炼。
身边的花草树木,甚至蛇虫鸟儿,萧淼清都已经能够轻巧化用重塑或者拟变他们的形态。只是他还是对自己的能力不够有把握,总似乎像还缺了点什么。
这段时间里张仪州一直在他身旁未曾远离,萧淼清习惯了睁开眼睛或者自己沉思打坐的时候有魔气萦绕在身旁。
又一股魔气缠绕上来,萧淼清的视线转去,一股生气凭空涌出,与魔气一黑一白缠绕在一起后一起在空中化作了无形的气体。
这场面重复过很多次,只是这一次萧淼清的脑海里响起了薄叙的声音,“这世间污浊肮脏,愚昧蠢恶都是你亲眼所见,你何苦执迷于此?”
“你本可以和这一切都没有关系,是你自己偏要钟意那生来肮脏的劣种。”
即便是算计了这一切的薄叙也有曾想改变却重蹈覆辙的事,薄叙设计叫他经历,想让他看透,却依导向了经过不同结果相似的局面。
毁灭的力量依附与化生,痴缠并渴求它是本能,那反过来呢?创生是否完全摒弃了黑暗的毁灭欲?
如果照薄叙一直以来告诉萧淼清的,黑白如此分明,生死如此隔阂,为什么他再次重生依旧会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张仪州。
萧淼清的脑海一阵恍惚,忽的想起那一天他在三神庙里遇见的小贼。
他求三神指点,三神却纵容小妖贼进入庙里,彼时看上去像是三神不在神位故而小庙无威慑,此时回想起来却叫萧淼清慢慢睁大了眼睛。
世人所认为不容任何污秽,不容任何不虔诚的神庙,神却可以放小妖入内,在神的眼中没有仙魔之分,好坏更不分明。
追求任何纯粹不受外物所染的力量本身就是钻了牛角尖?
萧淼清看向张仪州,他的掌心涌出一团白光,白光飞跃到半空中,缓缓散开与一些黑雾融合在一起,两者缠绕转动,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化作一团透明雾气。
只是这次萧淼清没有叫那雾气弥散,而是将其吸纳回掌心,闭眼存想了一瞬间后,那团透明光中竟然飞出一群猛禽,它们经过萧淼清的头顶飞向山林。
了悟只在一瞬间。
这世界本来就不是被纯粹的善或者恶所组成的,越是复杂脱离本能的生物越是如此。
“我明白了。”萧淼清起身走到张仪州身边。
“什么?”张仪州开口只说出两个字,萧淼清已经低头吻住他,顺势扯开了他的衣领。
魔气一下炸了开来,不过随即被生气所缠住,山林周遭的树木花草一瞬间腾空消失,又在下一瞬间化作雕梁画栋,又一息是猛虎啸动山林,风雨雷电自然百态不断演变。
待一切休止,树木花草还是树木花草,刚才的一切好似幻象又好似是某种被操控的飞速演变。
那一层困住萧淼清的琉璃罩子轰然碎裂。
仙门之人在魔界之外虎视眈眈,魔界众人也都注意着这边的动静,两边人马呈现着相持的态势。
“仙师,不该再拖延下去,即便是强闯也应该将师门叛徒带出来了。”
仙门弟子蠢蠢欲动,魔族却也并不怵。
栾凤在半空中缓缓扇着翅膀,羽翼当中闪着金红的光芒,“我看谁敢上前来。”